“他叫顾醒,生辰是,二十六……”
周江城转过头,不可置否的看着他。
末了,老婆婆缓缓而道;“阳魂未尽,命途多舛,如今已是穷途末路……”
“婆婆,什么叫,阳魂未尽?穷途末路?”顾醒走了快两年,他是听村里的老人说过仙姑可以召集亡魂,他也正好趁着今日天时地利人和所以来找顾醒叙叙旧。
“苏庭舫。”
“嗯?”
“顾醒可能真的没死。”尸体是假的,小十五看到的爸爸,或许就是顾醒。
他来找宋知了。
苏庭舫满眼震惊,表情愣住,小十五是孩子童言无忌,周江城可不是会胡言乱语的人,何况对他没有任何好处。
老婆婆缓缓睁开眼睛,嗓音沙哑低沉,“苏先生,天机不可泄露,我只能告诉你,你说的这个人,逆天而行,必有大祸,若是五年之后依旧安然无恙,那便可以度过此劫。”
“谢谢婆婆。”
车上。
周江城抱着小十五坐在后座,苏庭舫开车,表情沉重。
顾醒没死,这个消息就像是晴天霹雳把苏庭舫劈的四分五裂,他的心情欣喜又难过。
顾醒是那种分秒都离不开宋知的人,他爱的深沉,爱的疯狂,若非无计可施,他不可能出此下策诈死。
两年,他怎么舍得。
“老周,宋知知道吗?”
“嗯。”周江城把宋知解刨尸体的事情简略带过,要不是她,他或许压根不会想到顾醒炸死。顾醒走的那日,他刻意留意了仪器的数据,心率停止,确定脑死。
“十五昨天看到的是顾醒,他醒了第一件事肯定去找宋知,他知道宋知不在帝兰城堡,必然会去燕回区找人。”
“嗯。”
“我已经向上级申请支援燕回区,明天就过去,你这边自己注意安全。”
燕回区病毒感染人多增加,险情严重,很难保证这边会安然无恙,又或者说,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这只是时间的问题。
老婆婆说小十五是在西环路那边碰到了不干净的邪祟,她这边可以做法事驱赶,小十五的高烧傍晚就差不多退了,周江城把退烧贴撕下来,他这个医学生也不由得感叹封建迷信的力量偶尔比科学靠谱。
“舅舅。”小十五睁开湿漉漉的眼睛,迷茫的看着眼红的周江城,他的小手握住他的大手,声音奶萌奶萌的;“舅舅,不哭。”
“谁说我哭了,眼睛进沙子了。”周江城十分傲娇别开脸不去看他,他不知道,声音已经出卖了自己。
那种感觉非常奇怪,生病难受的明明是他,可是他却比他还要难受。十五很好带,不爱哭,不爱闹腾,不会尿床也不会像别家孩子一样哭着吵着要什么,可是舅舅和爸爸还是有很大区别的。如果当年顾醒没有出事,现在陪在他身边的就会是他,现在他回来了,他也该物归原主。
“舅舅,你怎么了?是十五不乖吗?十五以后不会再生病了。”
小孩子的心思单纯的如同白纸,他们不会说谎,相信眼睛看到的。
而大人心思复杂,总喜欢欲盖弥彰,哪怕亲眼所见也再也不会相信是真的。
“十五,舅舅的期望第一条是什么?”
小十五毫不犹豫,“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埋怨爸爸妈妈。”
“十五能做到吗?”
十五沉默,掀起眼皮偷偷看了一眼周江城说,“能。”
“嗯?”
“能。”
“听不清。”
“我能。”
“能什么?”
小十五完完整整说了一遍周江城才满意,换身衣服抱他下楼喝粥,小十五缠着他的脖子,黏人的紧,冷不丁的的冒出来一句,“舅舅是,不是,不要十五了?”
小孩子在会不会被丢下这方面上似乎有天赋异禀的能力,这就好比小时候不听话,妈妈说,‘你再去这样我就不要你了。’然后你会乖乖听话,说一不二,看似平平无奇的一句话,却足以在一个孩子心里留下永不磨灭的伤疤。顺从不是妥协和认输,只是因为害怕被丢下。
这个问题把周江城给问住了,他的确是想过顾醒一回来他就搬出去,毕竟他才是十五的亲生父亲,他一个舅舅待在这养孩子算什么事?
可是说到底,十五出生一直到现在都是他在照顾,说没有感情是不可能的。
“胡思乱想什么?先喝点东西。”
小十五垂下眼皮,眼泪从眼角滑落,哭的无声无息。
滚烫的热流透过他的衣服渗进了皮肉,络绎不绝,温度烫的惊人,周江城整颗心都是揪住的,很疼。“十五。”
“好了,别哭了好不好?舅舅不会丢下你。”
就算他离开了他也不会走太远,有时间也会回来看他,虽不比住在一起方便,但能这样已经足够了。
“舅舅坏,舅舅是骗子……”
“十五,舅舅不骗你。”
小十五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周江城轻轻拍打他的后背,好声好气哄他。
苏庭舫是晚上去燕回的,凌晨两点半到,交界处有重兵看守,里面的人出不去,除了公职人员,外面的人进不来,每个人必须签署死亡协议。这玩意苏庭舫没少签,协议很不友好,意味着你的生命从签字开始就不属于你自己,运气好可以捱过去,运气不好,死了,只能留下一座丰碑留存于世,千古流芳。
封城是宋知过去提议的第一件事,但是要实施起来有很大的难度,要是有药物控制还好说,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