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宝伟呆立当场,手里的枪也渐渐垂下。丘无涯知道他有些羞刀难入鞘,于是走过来啪一个标准的军礼:“长官,我们为刚才的事情道歉,误会您了。我万乘风佩服您!”
陈湘,这个铁打的汉子,申鑫利牺牲没有落泪,王奇峰粉身碎骨没有落泪,智晓波生死不知没有落泪,此刻竟像个孩子般,蹲到地上嚎啕大哭!
“申鑫利、王奇峰、智晓波,你们这些王八蛋!竟然走在老子前头!老子可怎么有脸见你们的爹娘老婆孩子啊!”
在场的人都低下头,没人说话,甚至好多五团的战士偷偷的抹眼泪。
孙宝伟走过来,对着陈湘鞠了一躬:“长官,不,老哥,宝伟对不住你,给你赔个不是。”直起身来继续说道:“老哥,节哀。毕竟鬼子还没赶走,加油干死这帮畜生!我们要去打鬼子了,老哥,前面有你十九路军的人。他日再见,你我把酒言欢。”
“等等”陈湘抹去眼泪,转头吩咐智燕青:“燕青,没受伤的弟兄挑出来我带走,剩下的你带着回师部,咱得给五团留点种子,不能都拼光。”
转头对孙宝伟说道:“孙教官,我请求加入。也不用日后,现在咱们携手作战。”
孙宝伟双手紧握陈湘的手:“欢迎,欢迎啊。老哥,我听你指挥。”
“不用不用,咱们各打各的,弄一出配合就好。”
孙宝伟心里长出一口气,虽然佩服陈湘,对误会他心有愧疚,但真让陈湘指挥,还真不情愿。好在陈湘识情知趣,不用违心。
两支队伍在行进当中,孙宝伟详细询问了陈湘前线的情况,心里有了打算。
“老哥,我是这么想的,咱两家满打满算也就一百出头,这点人都填进去也翻不起浪花,没多大意思。天通庵已经丢了,以天通庵易守难攻的绝佳位置,我要是虾遗人也会选择这里做指挥部的,咱们先隐藏起来,找个人侦查侦查,晚上咱干他一家伙。嘿嘿,让这帮牲口也尝尝咱们的厉害。”
“唉,不愧是中央陆军学院的教官,我们这些大老粗真比不上啊。服了。好,按你说的办。”陈湘本来对中央军十分反感,一个个高高在上,鼻孔朝天,还啥本事也没有。孙宝伟虽然道了歉,只是不再记恨那件事,可不代表他接受了孙宝伟。现在孙宝伟方案一出来,由衷的心服口服,至此,刚才的误会才算是真正烟消云散。
“万乘风!”
“到!”
“你带一个五团熟悉地形的弟兄,去天通庵侦查地形。画好地图,标注好虾遗鬼子的部署。乘风,咱们班里就你参加过实战,和鬼子交过手,只能你去。”孙宝伟深知丘无涯背后关系网的复杂和强大,别的不说,就一个黎叔真他就惹不起,更别说智忠等人了。而且,丘无涯的身手他是知道的,光这一点,就让他对丘无涯另眼相看。所以他不是直接下命令,比较委婉。
“不用多说了,教官你直接下命令就是了。我万乘风既然来到这里,就把自己当成普通一兵。教官你有话直说,我坚决执行!”丘无涯当然明白孙宝伟的顾虑,干脆直接有啥说啥,把话说在明处。
“行,乘风,我明白了。”孙宝伟拍拍丘无涯的肩膀,笑笑,心里还是有疑虑。
丘无涯知道这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再多解释也没用,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以后他会明白自己是什么样的人。所以也就不再多说,和陈湘推荐的一名五团战士相伴而行。
“你叫啥名字?”
“牛五蛋!兄弟,你叫啥?”那战士嘿嘿一笑,露出满嘴黄牙。牛五蛋身材瘦小,尖嘴猴腮,两只眼睛活泛,一看就不是个省油的灯!
“我啊?万乘风。以前在九路军来着。四维城打完就到陆军学院上学去了。”
“你家里真有办法,还能送你进陆军学院上学。”牛五蛋眼中流露出艳羡的意味。
“扯淡,老子就不是靠家里,四维城老子一仗没拉,杀的虾遗鬼人头滚滚,这是用功劳换的!”丘无涯得意洋洋,当了一年多大头兵,知道普通士兵喜欢怎么说话。
“卧槽,原来是条好汉啊。早说啊,憋得老子半天了,拿腔拿调的说话真拓麻不得劲。你说,那些人这么说话不累吗?”牛五蛋来了精神,紧绷绷的劲松口气,人也活泛许多。
“累?裘毛!人家那叫做派!诶,五蛋,咱不习惯不能说人家累,人家乐在其中呢。”
“靠,兄弟,说的不错。给讲讲四维城是我事呗,反正还早得很。”
“一会,等咱找个山头,做完任务。老子说的你小子吐了!”
“少拓麻看不起人!老子也是死人堆里爬出来的!”
一路吵吵闹闹,两人找到距离天通庵两三公里远的小山包上,避开巡逻的虾遗兵,爬上一颗茂密的榉树上。做好隐蔽后,丘无涯掏出望远镜,拿出一个笔记本和铅笔,仔细观察天通庵虾遗人的布置。
嗯,这里应该是战地医院,都是白大褂。哦,战车?怎么这么多?天线!我靠,这拓麻是个大家伙!
丘无涯聚精会神的观察,时不时拿笔勾画几下,约莫一个小时后,丘无涯不再勾画,只是继续全神贯注的观察哨兵和巡逻的规律。突然,画面中出现一群身穿佐官服的虾遗人,众星捧月的围着一个身穿将官服的虾遗鬼子。丘无涯兴奋起来,紧紧盯着,生怕漏过什么。
“看半天了,完了没?”牛五蛋小声说,还警惕的左右张望。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