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不知谁在人群中惊叫。
人偶掩嘴轻笑,神情却因材质显得说不出的诡异。:“都出来吧,小郎君好可怕的。”
黑暗深处顿时喧闹起来,一群奇形怪状的鬼怪走出来,琵琶、腰鼓、三味线、木鱼、衣柜,还有一群脑袋飞在半空叽叽喳喳,河童和泷夜叉相互争辩着童男子与成年男子哪一个更好吃,怨灵死死盯着涉川旅,嘴角流出的涎水不断流下又消失于空中。
“百鬼夜行!”丘无涯倒吸一口冷气。
龟田秀男绝望的看着周围百十来号的残兵,涉川旅的撤出并未对他的处境有任何改变。建制被打乱后,人数已经不是关键。山岳旅攻势如潮,雪亮的大刀片上下翻飞,一颗颗六阳魁首坠落尘埃,一个个虾遗兵如同麦子被割倒,龟田秀男抓着家传六伬剑不断颤抖,眼睛充血,头上的帽子也不知去向。
白庚堡坐在八仙桌旁,翘着二郎腿,一手拿着茶盖,一手拍着膝盖。黑胶唱片正咿咿呀呀的传出白冬冬的《定军山》。他闭着眼头轻微的来回摆动,神情放松而惬意。嗒,指针停止了转动,声音戛然而止。他志得意满的站起身,“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哈哈哈。”
小田次郎骑在东洋马上,由于身材矮小,东洋马又是经过虾遗人几代改良过的,身材很高大,就显得十分滑稽,如同一只猴蹲在马背上。这次的出击小田的本钱可谓雄厚至极,龟田岩男把手中能调动的部队全部配给了他。
至此龟田岩男的作战意图全部暴露,他先是以优势火力吸引九路军的兵力,又抛出龟田秀男这个诱饵,诱使涉川旅离开古北,又以长气联队猛攻四维城,以尾川联队猛攻古北,造成攻击重点在古北,四维城佯攻之假象;令特别纵队拖住涉川旅,最后杀手锏小田再次出击冷口,打通燕绝山。可以说龟田岩男手段尽出,将手中三万余人运用的出神入化:他令长气猛攻四维城时,集结部队耍了个小花样,集结一个中队抽出一个小队,集结起联队时,已经悄然无声的抽出三分之一的部队;调动九路军涉川旅后,又将手中扣下的兵力全部交给小田,利用敌我信息不对称和机动能力的巨大差异,让宋连成的九路军疲于奔命。终于把固若金汤的喜登岭一线撕扯出一个大窟窿。
小田驱马上了小山丘,举起双筒望远镜,龟田秀男在视界中可笑的疯狂挣扎。他不屑的撇撇嘴,和身边的副手宫田四岗说道:“宫田君,你看我们该如何收取果实?”
宫田四岗放下望远镜,略一思索:“一部救援秀男大佐,一部攻击冷口,一部等待回援的涉川旅,和救援秀男大佐的部队两下夹击,这样不光冷口可以收取,山岳旅的番号也可以取消了。”
“宫田君不愧是军中悍将,安排很全面,那请你布置吧。拜托了。”小田在马上微微颔首,骨子里的倨傲也怎么也掩盖不住。
突如其来的炮火打蒙了士气如虹的山岳旅,随后扑来漫山遍野的黄色军装,让围攻龟田秀男部的将士陷入绝望。冷口镇外也是炮火连天,如潮的虾遗兵悍不畏死,马克沁重机的水套都开锅了,也不见攻势稍缓。
白庚堡象热锅上的蚂蚁来回在指挥部踱步,豆大的汗珠滴答滴答的滴落地面。他狂躁的把手中的哈德门掐灭,狠狠地碾碎后砸在地上。一把扯开衣襟,颓然又坐回太师椅上。
“拟电宋大帅,我部遭遇突然攻击,人员伤亡极大,我部将汇合独立团酌机转进。山岳旅白庚堡。”
宋连成怒火滔天的大骂:“这个怂包!当初怎么就没把你毙了呢?”桌子上汤汁淋漓杯碟散乱。
“告诉白庚堡,不得擅离职守,否则军法从事。”
参谋长张永健拦住通讯员,示意他稍等。张口劝到:“大帅,白庚堡的确该杀,但王主席那里。。。。。。”
宋连成一听,手在空中一顿。
张永健看出宋连成有些羞刀难入鞘,斟酌的措辞:“大帅,你看是不是可以这样措辞。值此危亡之际,力挽狂澜之人必登凌霄阁之上,白兄弟乃志存高远之人,登高一呼必从者云集,为兄殷盼兄弟龙门一跃,为革命军人之表率。介时王主席亦要为兄弟之壮举击节喝彩。”
宋连成仔细品味良久,这电文既有恳求又有威胁还针对白某人好大喜功,嗯,很有些味道,到底是宦海浮沉的老手,真特么高。他苦笑一声:“打仗还得哄着,真拓麻窝囊。唉,谁叫人家和王主席是姻亲呢。就这么办吧。”
白庚堡接到宋连成的电报时已经收拾好细软,他看完电报沉思片刻,冷笑一声:“切,这个宋连成想的倒好,画个大饼好充饥,呵呵,当我三岁孩子吗?德福,德福,赶紧把那个《十八罗汉降龙图》摘下来,小心点,十万块大洋呢。”说罢走出堂屋指挥仆人收拾,那张电报飘飘荡荡落在地上,随即被德福踩了一脚。
冷口虽然只是一个镇,占地却也不小。此刻的冷口到处是溃兵,人喊马嘶,一副末日景象。赵杰逆着人群而上,寻找着白庚堡。十几分钟后,满身大汗的赵杰找到了白庚堡。看看白庚堡身后满满的三辆大车,赵杰下意识的哼了一声,随即想起自己的初衷,焦急的开口:“白旅长,白长官,二十九团都打散了,我的部队也伤亡惨重,可这冷口丢不得啊!你可得主持大局!”
“啊,哦,我知道了,我这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