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在支使我吗?天帝叫你教我,你都不肯呢!”风缄也拉住了阿徯的另一只手,“而且,我想带走的,是她。”
“啧!斤斤计较什么!先带出去再说!天帝和妖王那边,不用你开口,我去说!”
“咦?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刚才是谁拒绝人家的?”
风缄倒没为难玄鹰,因为他想要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很多年之后,风缄做了妖王之后,才知道,妖判所谓的“千年之约”,不过是一次屠戮恶妖的一个说辞而已。
“莽原的地方,也是有限的啊!”
这话,是老妖王说的。
同族的自相残杀,原来古已有之。
有时候,知道的太多,反而是一种负担吧?
阿徯被带出了妖界,却依旧不得自由。
她不被允许离开玄鹰的家,也就是雾涯。
可是雾涯,就是那么一块小小的山崖顶吧?
风缄再次见到阿徯,她就坐在雾涯那块破石头上,怀里抱着已经被治好了的罗罗,她还穿着那件破旧的赭色衣裳,右脚的脚踝上,还多了一条链子,这链子限制了她的行动,她离不开雾涯半步。
不知怎么了,从来没有吃过半分苦的的风缄,眼睛居然红了。
或许这份喜欢,最初是源自于怜悯,或许这样的喜欢,会被很多人所不耻。
然而,阿徯眼里锐利的光,是因为风缄一点点变得柔和起来的。
风缄给阿徯换上一件鹅黄色的裙裳,还第一次,给阿徯穿上了鞋袜。
“以后不许再穿赭色的衣裳。”风缄说。
“为什么?”
风缄没有回答,阿徯也是很久之后,才知道,原来赭色是罪人的颜色。
可是,即便她身上的衣裳再华丽,她身上的“奴”烙永远也去不掉。
“送给你。”
风缄往阿徯的手心里,递上了一颗黑色的豆子。
“这是什么呀?可以吃吗?”
风缄为阿徯梳顺了头发,把自己的发带解下来,为她扎好了头发。
“种子。”风缄声音低沉,“灯笼树的种子。”
“灯笼树?”
“就是那只千年才会亮起一次的破灯笼!”
风缄话语里是不悦和不解。
可是他的话却像是温热的泉水一般,温润了阿徯的冷透了的心。
“谢谢。”
阿徯把那棵种子,种在了雾涯边上。
“玄鹰说,你是天帝的儿子。”
“嗯。”
风缄点头。
阿徯立刻就坐得离风缄远了许多,链子哗啦啦地响起,风缄手尖一亮。
“破东西!”
“不必。”
阿徯却拦下了风缄,手扔到风缄的手,她又立刻松开了。
“我戴着,所有人都会放心。如今离开了莽原,可以活下去,对于我和罗罗来说,已经是再好不过的事情。其他的不敢奢求。”
阿徯退到了石头边缘,“你以后不要来找我了,我会害了你的!”
“瞎说!”
风缄偏要把阿徯揽进怀里。
“以后谁敢欺负你,就报我的名号!”
“报了也不会有人信吧?”
风缄把阿徯的头发揉乱了,又给揉顺了。
风缄带着阿徯到了雾涯边上,亲手挖了一个土坑。
“这种活,您一定不常做吧。”
阿徯还是会离风缄三尺开外。
“怎么不做?我像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吗?”风缄反问。
阿徯偷偷地点点头,怎么不像,手比脸都白。
阿徯把种子放进了那土坑里,一点点捧着土埋好,又引了水浇上。
“笑一个。”
风缄说。
阿徯看向风缄,努力想挤出一个微笑,想表示感谢,可是她偏偏笑不出来。
她从来都没有笑过。
“你要学会笑,笑得幸福灿烂的。”风缄用脏兮兮的手去捏阿徯的脸,叫她咧开嘴。
泥巴都蹭到阿徯脸上了。
“为什么?”阿徯问。
风缄故作严肃:“你不笑,我就不来了。”
哪知道阿徯却像是找到了机会一样,连连点头。
“我不笑。我笑了,你又来,我会把厄运传给你的。”
“哈?”
风缄拍了下自己的脑门,怎么不按他设想中那样呢?
她不应该这么说!
“我就来!”
风缄果然是言出必行,来雾涯比他回神界的时间都长。
但凡只要是长了眼睛的,都看得出风缄对阿徯的重视。
所以很快,阿徯的存在就被天帝所知晓。
阿徯被神将带到天帝面前。
阿徯叩拜天帝,天帝立刻厌弃地摆手。
“你是凫徯?”
阿徯点头。
“拉出去!打死!”
天帝的话,一言九鼎。
风缄赶到的时候,阿徯已经倒在了一片血泊之中,没剩下几口气了!
“她不祥!”
天帝指着儿子的鼻子骂道,“你是想毁了三界吗?你还是不是本尊的儿子!还想不想做未来的天帝了!”
想不到啊想不到!
风缄抱着遍体鳞伤的阿徯,就这样决绝地离开了。
他说:“不当了!”
走得何其潇洒!何其坑爹!
天帝想不到,自己亲自教导的乖巧儿子,叛逆起来,竟然可以连前途都不要了!
可是毕竟是自己的亲儿子,又是自己最器重的儿子,再加上有幽姬吹耳旁风,没过几日,天帝便把儿子给找回来了。
不过阿徯,依旧不能离开雾涯,只是链子没了,天帝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