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月想起刚才看过的那张帛中,有一个画面,是一支箭射中了那位少女掌门。
箭?
从天而降?
这个套路怎么感觉和梅听寒死的时候很像?
凉月猛然想起,在梅听寒出事的前一晚,她也中了箭。
当时有玄晖帮忙,玄晖话中之意,好像那个伤她的,也是凤族的。
当时凉月还用幻术唬住了那个伤她的神。
可是为什么呢?
她是妖主,神族看不过眼可以理解,可是这个少女掌门,她不是啊!
这么想,凤族真的挺爱多管闲事的!
凉月还有一点觉得特别奇怪,招魂塔如果是天界神器,为什么这少女做了场法事,就能轻易得到?
若是这么简单,那得到神器的成本也太低了点。
凉月总觉得,这个少女掌门的路走得太顺了,就好像有人给她铺好了路一样。
凉月困惑中,竟然忘了自己还受着伤,她坐在池塘边,那些苏氏弟子一直在和她说话,她猜大概是在问她怎么回事?她是怎么伤的?
凉月茫然地抬头,看向那个破掉的窗口,银粟来此,又是要做什么呢?
青鸟?
红为火凤,银为白凤,那么青,是不是就是指青鸾呢?
青鸾鸟?青染的真身,是一只青鸾鸟吗?
那么这个少女……
凉月被提着脖颈拽了起来,她回头去看,果然又是苏野!
苏野好像刚刚生过气,他满眼都是愤怒的血丝,而他的脸上,好像还被气得通红。
凉月瞧见苏野身后跟着那个络腮胡子长老,他对凉月的轻蔑之意,倒是一点也不隐藏。
“你们自己安保系统出了问题,有外人闯入,可不是我搞的破坏。”
听凉月说完,苏野微微松了口气,扭头看了络腮胡长老一言,长老撇了下嘴角,对那个大师兄喊道:“还不快去查!”
“你可以放我下来了吧?”
这个提鸡崽子的姿势,伤害性不大,但要看周围人多不多了。
凉月揉了揉眼睛,眼睫毛上还挂着水珠,她都成了落汤鸡了,苏野是一点同情心都没有吗?
苏野那张扑克脸终于褪去些微盛怒的红,把凉月夹在腰间,就往他的居所而去。
凉月用手在空中抓了两把,最后也只能认怂。
实力差距太大,她现在不认怂也不行。
还好有这个池塘的缓冲,凉月伤得不重,她也根本不关心这个,她现在满脑子的疑问要问苏野。
“为什么少了两排架子的书?”
凉月捋不清思路,就想起哪个问哪个。
苏野在纸上写了两个字:“烧了。”
“烧了?!”
烧了那不就死无对证了吗?
“为什么烧?为什么偏偏只烧那两排?那两年苏门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看过了,关于疯王所有的记载,都没有。他当时是大凌的皇子,不可能一点记录都没有,你们为什么要抹去他的痕迹?”
“你去查疯子?”
苏野写道,他又写,“原来如此。”
“我说你身为一派掌门,难道都不会传音吗?”
凉月不耐烦了。
“你不信我说的。”
苏野又写道。
“是,我不信!疯爹是杀了不少人,可是他不可能对自己的师父下手!我绝对不信!你定是在骗我!”
凉月不相信,从前的顾怀酒,是个会对自己看似亲人的师父,下毒手。
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她想要调查清楚。
苏野拿着毛笔,墨汁都顺着笔尖滴到纸上,手都在抖。
“如果不是你爹,师祖,师父,都该好好的,一切都会是美好的,光明的!”
苏野丢了毛笔,捏住凉月的肩膀,喊道。
“你爹他带回来的招魂塔,根本就是个假的,那里面,藏着多少妖族,你知道吗?那些妖族把这里变成了一片血海!你看见过吗?师祖他为了救下所有人,以一己之力,对敌万妖,你能想象吗?疯子可以心安理得地全身而退吗?师父凭什么要去保护他?师父有什么错!”
苏野抓住凉月的右手。
“多么可耻啊!他的女儿,竟然是妖主!呵呵呵!万妖之主吗?你能护住这天下苍生吗?你现在连你自己都护不住了吧?你不过是妖族的一个笑柄而已!”
凉月的手腕快被捏断了,苏野他冲着自己吼了什么,她根本听不见。
她只能凭借着苏野怒不可遏的表情判断,自己的话可能触到了苏野的逆鳞。
那就不用再问了,抹去疯爹在苏门所有痕迹的,烧掉了那最关键的两年所有记录的人,应该就是苏野本人。
他还能看在苏姑姑的面子上,没有伤疯爹,那是得多么大的隐忍啊!他是得多在乎苏姑姑对他的看法呀!
苏野甩开了凉月的手,他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坐在榻上,又摇了摇头。
“我们的立场不同,我听不见,吵架没有意义。等我帮你们找到了招魂塔,当年之事,可以翻篇了吗?你带走苏姑姑之后,以后不要再去找疯王的麻烦。这样总可以了吧?”
凉月下榻便走,苏野需要的是冷静,她在这儿,大概他只会更愤怒吧?
可是她却又被苏野拽了回去,他自己倒是大步流星地出了房间。
凉月烦恼地挠了挠眉心,这个人可真别扭。
凉月身上酸痛,后背和腰都被书架硌得生疼,几个月不见,银粟身上的气质都不一样了。
之前那个冒冒失失的小丫头,如今随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