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言想问的很多,但她相信憬渝,他们无论在哪里,憬渝都会保护她的。
憬渝握紧了希言的手,他当然不能告诉希言,这个轻罗馆里,一个人都没有,只有妖。
他只能捡好的,又不会吓着她的方式。
“安心啦!这里是安全的。”
憬渝在希言的额头上印上一个吻,笑着安抚着她。
“小言,夜深了,你睡一会儿吧。”
一道微光闪过,希言垂下了眼眸,睡得安然。
憬渝把希言轻轻放在床上,玉白的修长手指轻轻地抚摸着希言的眼角,看到她睡梦中还微皱着的眉头,憬渝心头被愧疚溢满。
“对不起,小言,是我太自私,太自以为是,才会固执地把你留在我身边,我希望你是我的,但我太弱了,连自保都做不到。”
手指从眼角到脸颊,从鼻子到嘴唇,憬渝贪恋又不舍地想把爱人的一颦一笑都印刻在脑海里,可他却不能再让自己连累到她了。
“如果我继续呆在你身边,只会伤害你和你的家人,毁掉你的生活,所以,就当我从来都不存在吧。”
憬渝说着说着,就哽了喉。
“小言,你不会再记得我,你已经找到自己的亲哥哥,可以回归正常人的生活,终有一日,你会遇到属于你的良人。”
憬渝的指尖亮起一团黄色的光,他决定抹去希言关于自己的记忆,这样,她便不会伤心。
“既然你决定了,那我不是多余跑这一趟了?”
门被推开了,月光裹着一抹静默的青色走进来,他身后还跟着一个白衣少女。
而说话的,是这个容颜旖旎又带着冷漠眼神的男子。
憬渝虽然修为有限,但也看得出眼前这人的灵力深不可测。
憬渝暂且收回了法术,那男子则只是站在门口,看着憬渝的动作,半晌,他才说:“有人拜托我,救你们,但我并不想救。”
“那你为何还要收留我们?”
憬渝起身,挡在希言身前,他隐隐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压迫感,是缘自面前这个男人,而他自己的法力,被压制得一点也施展不出。
然而这男人,明明什么都没有做。
背上突然像压着千斤重石,憬渝不得不跪下来,他艰难地抬头看向男人,又担忧地回头看了一眼床上的希言。
“郡主说过,只要呆在轻罗馆,就不会有危险。你是什么人?”
提到郡主,男人冷漠的眉眼笑了。
“看来你还不知道我是谁,你口中的郡主,还要听我的!”
不错,来人正是顾凉月的师父,花酿。
蝶儿走了过去,绕过憬渝,将希言的头微微抬起来,往她的嘴里塞了一颗药。
憬渝转身,想阻止蝶儿,可是他根本站不起来,就连爬,也爬不动,他又没办法使出灵力,宛如废人一个。
“住手!你给她吃了什么?”
憬渝挣扎着,却只是被压得呼吸都喘不匀了。
蝶儿沉默地走回到花酿身边,这时候憬渝身上的压力才被释放。
憬渝忙不迭地冲过去,扶起希言,一手去探她的脉搏。
“她不会有任何不适,也不会有任何异样。”
花酿没有进前,但是他的话却可以在憬渝耳边像鬼魅一般萦绕不散。
“但是她三个时辰之后,就会死。”
花酿平静地说着,平静地像是在说今日的包子五文钱一个似的没有一丝情绪,可是却在决定一个人的生死。
“你给她吃的是什么毒药?把解药交出来!”
憬渝放下希言,朝着花酿攻过来,可是他又一次被一股强大的压迫力量,紧紧压在地面上不得动弹。
花酿只轻描淡写地问了句:“你想救她吗?”
“废话!”
憬渝两手撑着地,想要冲破花酿的压迫,可是他们之间的力量太过悬殊。
一只不过六百年修行的小妖,怎么可能跟上古神族较量呢?
憬渝心口郁结,吐出一口血来,他却还想试图反抗。
蝶儿不屑于憬渝的无畏挣扎:“不自量力也要有个限度,三个时辰很快就过去了,我劝你还是老老实实地听我主人的。”
憬渝艰难地抬头看向花酿,挤出几个字:“你想让我做什么?”
花酿把法术收了,憬渝先是跌在地上,这才慢慢爬起来,跌跌撞撞地还没有碰到希言,希言就在床上消失了。
“你!”
憬渝愤恨地回头,朝着花酿冲过去。
蝶儿刺出一把银色蝴蝶形状的飞镖,刺中了憬渝右腿,憬渝重重地跌在地上。
“你这只鹿,别不识抬举,我们主人用得着你,是看得上你!”
蝶儿收回飞镖,血花迸溅。
憬渝痛得捂着腿,他看向一直没有出手的男人,冲他喝道:“把小言还给我!你到底想要我做什么?”
花酿微微抬步,走近了一点,与憬渝说:“我要你去替我,杀一个人。”
憬渝愣了下,杀人?
“我从未杀过人,我不会。”
憬渝想耍赖。
蝶儿警告憬渝:“你不愿杀人,那你就永远都见不到你的小言了。”
永远见不到,就意味着他不仅不能为小言解毒,更加连她的尸身都看不到!
憬渝相信以眼前这位的能力,他是完全斗不过的。
那便只能受他的摆布了。
做出了抉择,憬渝就无法回头。
“你要我去杀谁?”
花酿看着憬渝眼里坚定的目光,有些惊讶。
七彩麝鹿一族一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