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时,金家人齐聚一堂。
金俊文投靠太子之后,便分家另过了,眼下金府只有金俊辞一脉和金俊琦。
金俊辞看着自己对面的金惜梦,叹息着放了筷子,一家人见他面色凝沉,也都跟着放了筷子,大气也不敢出。
“你这几日,在做什么?”金俊辞盯着金惜梦,带了些质问的语气。
金惜梦垂眸答道:“女儿没做什么。”
“阿泉,你与梦儿随我来书房!”说着,金俊辞起身向后院走去。
金惜泉与金惜梦相视一眼,也跟着起身,庄氏向两人低语一句,“有话好好说,别惹你们父亲生气!”
两人点头,忐忑地跟在金俊辞身后前往他的书房。
金俊辞进了书房,径自在书桌前落座,看着眼前立着的一双儿女,肃然道:“近来朝臣对太子不满者与日俱增,尤其是那些原本明哲保身的清流一派,现下也不时跳出来指摘太子的过失!”
金惜泉偷眼看向金惜梦,金惜梦将头压低了几分。
金俊辞继续道:“而太学司这边,那些年轻气盛的学子也冒出来,针砭时弊,批判国储!”
金惜泉又看了金惜梦一眼,金惜梦只得再将头压低些。
“这些,都是林夕君的手笔吧?”
面对金俊辞的质问,金惜梦只恨不得将头埋进颈间,弱弱答道:“是。”
长久的沉默后,金俊辞突然低声问了一句,“你想扶文恒皇子上位?”
此时金惜梦也无法再躲,只得抬头坚定道:“是!”
“唉!”金俊辞长叹一声,“太子身后,是手握军权的舅父,文恒皇子呢,一个手无实权的岳丈,还是一个吏部少司的大舅哥?”
“父亲!”金惜梦上前一步,“女儿说过,绝不会让金家掺和进来!”
“如今,容不得你自作主张!”金俊辞起身,神色严厉,“若你执意要做,为父不阻拦,但你也要答应为父一件事!”
“父亲请讲!”
“此事成之前,再不许提与轩辕珏的婚事!”
金惜梦怔住,金惜泉见状忙道:“父亲,梦儿与轩辕兄情深意切......”
“正因如此,咱们才不能害了轩辕家!”金俊辞肃然道:“轩辕家世代不理朝堂纷争,才换来这天下学者楷模的声誉,若是牵涉夺储之争中,岂不动摇天下学子之心?”
“女儿明白了!自此,绝不与他再有逾礼之举!”金惜梦垂下双眸,抿了抿朱唇。
“为父也会与轩辕院士声明,暂且将这婚事作罢!”金俊辞见她失落神色,心有不忍,“此事若是能成,你要真的愿意随他远赴仙门,为父绝不阻拦!若是不成,我金家的地位岌岌可危,只怕也配不上他轩辕家了!”
一醉阁。
为防乔凌对金惜梦图谋不轨,姜允斌这几日皆守在这里。
有手下来报,说来了贵客,姜允斌漫不经心问了句“是谁?”,得到的答复却令他大为惊奇。
此时,神夜与轩辕珏相对坐于第一人,且天资不凡、投师仙门,在下心生敬仰,有意结交!”
轩辕珏谦逊道:“在下不过一介书生尔,如何配得上如此赞誉?”
“夫子过谦了!”神夜笑道,“对了,在下特地搜罗了几本珍贵的书卷孤本相赠,却遗落在马车上,请夫子稍候,在下去拿!”
“不必......”轩辕珏还未及阻拦,神夜便带着射月出了雅间,徒留他与银钩。
只见银钩款款走到轩辕珏身畔,拾起裙裾跪坐下来,为轩辕珏斟了杯酒,顺势向轩辕珏依靠过去,“轩辕夫子,请满饮此杯!”
轩辕珏接过酒放下,避开银钩的投怀送抱,“银钩使者若是醉了,便早些回去歇下吧!”
“是呢!人家自上次见了夫子便难以忘怀,今日再见,便如痴如醉!”银钩哪里肯就此放弃?又一次欺身上前,伸手就要勾住轩辕珏的脖颈。
轩辕珏霍然起身,冷笑一声,“是吗?那为免令使者失仪,在下还是少见使者为妙!”
银钩朱唇微翘,“坊间都说夫子是怜香惜玉之人,怎的对人家这般不解风情?”
神夜今夜盛情邀轩辕珏前来赴宴,本就是别有用心,想要银钩用美色将他拿下,但银钩与射月的私情让她有些不情愿。然而,轩辕珏的冷漠激起了银钩强烈的征服**,无论在何处,她想要勾引的男子,向来无往而不利。
她随之起身,一双玉手抚上轩辕珏的衣襟,“夫子,是惧怕金四小姐吗?放心,此事人家绝不会告诉任何人,只是你我之间的秘密!”
轩辕珏抬手拂开她那不老实的双手,转身要去开门,却被这妖娆的女人一个旋身绕到门前挡住,“夫子若想出去,便将人家推倒吧!”
夜间,又到了林夕君出没的时刻。
此刻她的对面,正坐着一个儒雅书生,“袁公子。”
袁文晋看着一身玄袍、斗笠遮面的林夕君,风姿一如那日邬洲驿馆前初见,只是她身边那位直爽可爱的三当家已然不在了。
“在下与二当家所定之策,是假意投效太子,以助林夕君一臂之力!”
金惜梦看着眼前这个神情毅然决然的男子,缓缓开口,“据我所知,袁公子在邬洲学子中极负盛名。”
“虚名而已!”袁文晋谦逊道。
“读书人,皆重名!为何袁公子愿意背负骂名,襄助我成事?”
“原因有二!其一,于林夕堂而言,太子最好的结局,便是自取其亡,他需要有人从旁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