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皇在此时醒来,并决定亲自审理金惜梦一案,这令文珉措手不及。
坐在龙章殿中,圣皇看着下面跪着的金惜梦,心中感慨,几日前,自己才在这里审理了金惜泉的案子,如今这又换成了他的妹妹,圣皇心中暗暗感叹,“文珉糊涂啊!且不说金家人才辈出,单单是金俊辞在朝中的声望,便能大大牵制曲家,他这般不懂得制衡的道理,将来让朕如何能放心将江山交付到他的手中?”
文珉先是呈上了轩辕珏的供词,圣皇看后问道:“金惜梦,你有何话说?”
金惜梦笔直地跪在地上,正色凛然,“臣女不服,臣女要与他轩辕珏当面对质!”
“大胆!”文珉厉声道:“人证物证俱在,由不得你不服!”
“文珉!”圣皇开口制止了文珉,“传轩辕珏上殿!”
轩辕珏是被内侍搀扶着上殿的,他艰难地跪地叩首,“罪臣轩辕珏,叩见圣上!”
“爱卿何罪之有?这一身的伤又是从何得来?”圣皇慈和问道。
轩辕珏一上来,一丝不详的预感又一次袭上文珉的心头,他渐渐发觉自己走入了金惜梦的圈套,然而为时已晚。
“罪臣受刑不过,昏厥过去,给人可乘之机,以罪臣指印为伪证,构陷无辜!”轩辕珏一拜到底,痛心疾首道。
圣皇叹了口气,看向文珉,文珉自然立时将矛头转向轩辕珏,“轩辕珏,本宫记得冷玉泽得了你的证词,分明说你还醒着!何来昏厥取证之说!”
轩辕珏抬头,“敢问殿下,臣此前只在邬洲见过林夕君一面,她素来不以真面目示人,臣如何能确定她的身份?且林夕君走南闯北,试问金四小姐哪来机会远行?”
文珉冷笑,“这么说,轩辕夫子是要翻供吗?”
“是!”轩辕珏斩钉截铁道。
“你可知我普元律法中,若要翻供,要先受庭仗之刑?”文珉看了眼一边的金惜梦,威胁道。
金惜梦却笑了,“说到受刑,臣女始终有一事不明,自古以来上至贵族下至贱籍皆可用刑,但轩辕珏作为证人受刑,却是旷古未闻,不知殿下可否为臣女释疑?”
“轩辕珏受刑之事,本宫并未指使,想来是冷玉泽与轩辕珏有夺妻之恨,公报私仇!”文珉立刻二一推作五,将一切罪责推给了冷玉泽。
圣皇吩咐一边的内侍,“宣冷玉泽!”
冷玉泽被带上大殿时,文珉警告地看向他,其中意味十分显而易见,便是让他承担这滥用重刑的罪责。
“臣冷玉泽,参见圣上!”冷玉泽跪在轩辕珏身边,面色平静。
圣皇质问冷玉泽为何对轩辕珏用刑,冷玉泽却叩首道:“回禀圣上,是臣的岳丈私下告知臣,轩辕珏为人狡诈圆滑,若不给些厉害,只怕难以令他开口,因此太子殿下要他转告微臣,莫要心慈手软!”
“冷玉泽!”文珉又惊又怒,未料到冷玉泽胆敢在此时出卖他!
“好了!”圣皇摆摆手,“看来这人证,是做不得数了!”
这便是轩辕珏与金惜梦的谋划。轩辕珏陪同金惜梦入狱,文珉定然会在轩辕珏身上动手,轩辕珏顺水推舟指认金惜梦,再取得郁蕊和文珉的信任,让他们相信轩辕珏是为了锦瑟才要诬害金惜梦。怕郁蕊阻止文珉对轩辕珏下手,轩辕珏与金惜梦还特意在内狱中言语相激,惹怒郁蕊,让她不再维护轩辕珏。
文珉又偏偏让冷玉泽来审讯轩辕珏,他便顺势说服了冷玉泽,与他一同解救金惜梦,让文珉白白忙了一场。
然而几人听圣皇的意思,似乎有意将此事小而化之,不欲责罚文珉。于是轩辕珏与金惜梦相视一眼,便没有再追究下去。
文珉见状,精神一振,“可是父皇,这物证......乃是儿臣遣人从邬洲金家搜出的!”说着,文珉向一边的内侍使了个眼色,那内侍立刻拿出一个包袱,递到御桌前。
当是时,王内侍走进来,在圣皇耳边低语几句,将一封信交给了圣皇。
圣皇将信展开,细细阅读后,命人打开了包袱,里面赫然是一套玄袍和一块林夕君的令牌。
“嗯,这倒是也对上了。”圣皇脸上看不出喜怒,只是掂着手中的信件,“金惜梦,有两个人你看看是否认识?”
金惜梦回头,见一个少年郎搀扶着一位老妪走进大殿,“长祖母?敏光哥哥?”
来人正是刘氏与顾敏光,两人之所以出现在中普,要从顾钦将刘氏劫到自己家中说起。
那日,顾钦将刘氏绑了手脚、关在卧房中。
她老泪纵横,既心伤自己的女儿女婿这般对待她,又自责她一把老骨头还要连累金惜梦。
夜深人静,她昏昏欲睡,耳边传来一声轻响,门“吱呀”开了。
刘氏见来人是自己的外孙顾敏光,登时冷着脸,“你来做什么!”
“外祖母!敏光是来救你的!”
水帮的人连夜将两人送到中普,在路上顾敏光还写了一封密信呈给圣上,说自己的父母怀疑金惜梦便是林夕君,向曲家禀报,于是太子便将金惜梦擒了来。但后来林夕君亲自上门澄清事实,父母却被曲蔚胁迫,不敢说出实情,只得将刘氏幽禁,又将伪造的罪证放入了金家老宅中金惜梦曾经的房间。
顾敏光为了求圣皇免顾钦与金俊琳一死,说这一切都是曲蔚胁迫,倒是正中金惜梦下怀。
“看来,曲蔚的胆子不小!”圣皇眯着眼道,太子正欲为曲蔚开脱,冷玉泽却又拿出一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