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恩街,灯火通明。合心阁更是莺歌燕舞,**一刻值千金。
此中一间昏暗的密室中,两个女子正相对而坐。密室的门紧闭,隔绝了密室外的热闹。
“落仙夫人刚刚小产,不该来见臣女!”金惜梦看着对面女子苍白的面庞,心有不忍。
落仙夫人扯出一丝苦笑,“正因我小产,圣上不会宿在我宫中,我才能出宫来见你!”
金惜梦蹙眉,“夫人,若是早知您的大礼是两个无辜孩儿的性命,臣女便不回来了!”
“哼!两年前冷家后院的事,曲落觞难辞其咎,如今叫她一命抵一命,不对吗?”
“那夫人为何还要搭上自己腹中胎儿的性命?仅仅是洗脱自己的嫌疑?”
落仙夫人苦笑,“生出来也是个残儿,何苦叫他来这人间受罪?”
“残儿?”金惜梦难以置信,天下哪有这样诅咒自己骨肉的母亲?
“总之,我的礼送到了,还有这个,也是着,落仙夫人拿出一个包裹,在金惜梦面前打开,金惜梦定睛一看,里面全都是曲家这些年在民间犯下的恶事,却听落仙夫人又道:“这些若是利用得好,可在关键时刻,给曲家致命一击!”
“夫人这是......”金惜梦更觉不可思议,她开始怀疑这女人疯了。
“我知道,你不信我,但若你是我,此时只怕会做得更加决绝!”落仙夫人眼中闪着仇恨,“我自幼在曲家受到的侮辱与折磨相信你也有耳闻,曲家的人都是qín_shòu!”
“不对,两年前她还只是想着要在宫中好好活下去,但今日再见她,她分明是要与曲家同归于尽!”金惜梦暗暗震惊,“到底是什么令她如此决绝?”
落仙夫人见她满腹疑虑,只好道:“也罢,你若要个安心,便去问我舅舅吧!”说着,落仙夫人起身,轻飘飘离去,如一缕幽魂一般。
姜允斌正在合心阁的后院中饮酒,身边还有两位美人为伴。忽然,他目光一凝,唇间漾起笑意,“你们先出去吧!”
两女退出房间不久,一袭玄衣飘然而至,“姜公子好雅兴!”
姜允斌没有回头,只是取了一只新的酒盅斟满酒,放在他的对面,“林夕君夜游至此,在下真是不胜荣幸!”
“哼!”金惜梦冷笑一声,从他背后的屏风闪出来,上来就是一掌向他劈来。
姜允斌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无赖地笑道:“怎的一见面便要动手?”
“你心里清楚!”金惜梦甩开他的手,气呼呼在对面坐下。
姜允斌讨好地为她端起酒,“林夕君冤枉,实在是你那小情郎太过聪明,竟凭着你的蛛丝马迹猜出了你的身份,又来套我的话,我如此单纯的一只狐狸,自然三言两语被他诈出了实情!”
“你还好意思说,你活了多少年岁,怎会着了他的道儿!”
“哎哎,你活了多少年岁,还不是被他迷得晕头转向!”
“我......”金惜梦恼羞成怒,“反正是你背信弃义!”
姜允斌只得好言好语哄着金惜梦,“是!我知错了,还请林夕君饶命!”
“想让我饶了你?”金惜梦斜睨着姜允斌,“那你得有点拿得出手的赔给我!”
“你呀!”姜允斌探手入怀,取出一个小瓶子,“这个送你!”
“这是什么?”金惜梦打开盖子,想要嗅嗅内中的气味,却被姜允斌拦住。
“这是......”姜允斌倾了倾身子,与金惜梦耳语一阵。
金惜梦笑道:“哦?这个不错,那我便勉为其难收下吧!”
她好生将那瓶子收好,浅浅尝了一口酒,又抬头问姜允斌道:“我听说,姜公子定亲了?”
“嗯,是呀,金四小姐心有所属,在下自然不会自取其辱,苦等佳人了!”姜允斌目光落在金惜梦的酒杯上,目光中微微闪过诧异。
“只是未曾想到,你竟会选谢卿儿那个长舌妇!”金惜梦打趣道。
姜允斌拿起酒杯与金惜梦面前的杯子一碰,“那是因为,她曾经得罪过你金四小姐,我才要娶她!”
金惜梦却未举杯,只是不明所以地问道:“此话怎讲?”
“小玄狐,一旦为姜家添了香火,我便要回砥山的,怎么回?自然是诈死!”姜允斌坏笑着。
金惜梦这才明白,“你是要人家给你生了孩子,然后守寡?你也太狠毒了!”
“狠毒?她当年在恩街放出的那些传言,差点将你的小郎君与你五妹妹撮合在一处,你不恨?”
金惜梦有些心虚道:“不恨。”
“这再说了,我如今在合心阁夜夜寻欢,俨然就是轩辕珏第二,她家都愿意与我定亲,摆明了便是为着姜家少夫人的名分,既然如此,让她余生挂着这名分独守空房,有何不可?”
“姜公子能言善辩,小女子说不过你!”金惜梦白他一眼,下意识举杯就唇,却又稍一迟疑,又将酒杯放了回去。
“奇怪,我听雾菱说,林夕君这两年嗜酒如命,今日怎不见你饮酒?”
“我......”金惜梦面色沉冷下来,“我还有事要办!”
姜允斌见她神色便猜到一二,“我陪你同往!”
更深霜寒。
吴随正睡着,却被一阵寒风扑醒,他睁开惺忪睡眼,却见窗户不知何时开了。
既然醒了,他索性起身,“为她上柱香吧!”
然而,当他穿了鞋,再抬头时,却惊见床边不远处的桌子上,闪烁着三个光点。而桌前,一个玄衣女子正立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