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对男女正是金惜梦与宋毓然,两人起身笑着招呼道:“周老板,进来坐!”
来人便是周云堂,他一如两年前富态,面色红润却更胜从前。
三人进了垂花门,踏着薄雪进了暖融融的厢房,在围炉边落座。
“周老板近来身体如何?”金惜梦笑眯眯问道。
周云堂忙道:“多亏了林夕君相赠的灵果,周某多年的一身富贵病都不药而愈,现下可谓是生龙活虎!”
金惜梦这两年为了发展林夕堂,走南闯北,为了掩人耳目,相识的人都称她为林夕君。
“那便好!毓然,待会儿再去取一枚给周老板带着!”金惜梦吩咐身边的宋毓然道。
她转头,看着轩窗外那零落的初雪,陷入了一阵沉思。
灵果是静崖果园中培育出的新品,静崖得知金惜梦在外闯荡,虽不知她在做什么,却不时会托姜允斌给她送些来。金惜梦虽感激,却不敢回应,她始终对两年前佛庵中的事存着一个心结。
两年了,除了姜允斌和在中普发展林夕堂的雾菱,金惜梦从不与中普任何人联络。
宋毓然见金惜梦轻托着香腮,又出神了,也不打扰她,只管置酒招待周云堂,“周老板,尝尝林夕君新煮的梅子酒,一直温热着,刚好入口。”
周云堂接过酒,细细品着,不由赞道:“从前不觉得,林夕君真乃风雅之人,酿出的酒都透着不俗!”
“噗嗤!”宋毓然笑道,“周老板这般说,老大只怕要包上两壶相赠了!”
“嗯?什么?”金惜梦回神,懵懵懂懂问道,“什么两壶?”
宋毓然忍俊不禁道:“说你的酒,周老板赞不绝口!”
“是吗?那快给周老板包上两壶!”金惜梦水晶一般的眸子登时更加明亮。
“你看,林夕君最喜欢听人夸她的酒好!生怕卖不出去似的!”宋毓然抚掌大笑。
三人谈笑一番,周云堂才切入正题,“昨日中普来信,要在下往皇城送些裁制冬衣的料子,宫中那位也顺道捎来了话!”
“哦?”金惜梦转着酒杯中淡红色的酒浆,“那位有何吩咐?”
周云堂压低声音道:“那位说,以林夕君现下的实力,若要搅动中普风云,她愿鼎力相助!”
金惜梦却并未有受宠若惊之色,“意思是,要我回去帮她?”
“呃,是!”周云堂面色有些尴尬,显然金惜梦看透了宫中那位的心思。
“诚意呢?”眼下,金惜梦的林夕堂在普元大河各大城都落地开花,东普、南普、西普、北普四大邑的林夕堂也是风生水起,无论和谁,她都有谈判的资本。
她之所以发展如此迅猛,靠得不外乎三点。第一,是林夕堂众的凝聚力。林夕堂选择弟子十分严格,凡是稍有异心的女子都无法跻身林夕堂前一百个席位,只能居于微枝末节的位置。因此林夕堂无论到了哪里,都少有人敢为难排挤。第二,便是金惜梦抓大放小的谋划。林夕堂一面将有权有势的人绑在自己这条大船上,一面又舍得让些好处给其他的商会,如此一来,既得了财富和庇护,又得了名声和拥戴,一举两得。第三嘛......金惜梦以林夕君之名闯荡江湖,其身份不是商人,而是医者!
有了狐族的治愈法术再加上静崖的灵果,金惜梦易容遮面、隐姓埋名,在这江湖上悬壶济世,光施恩惠,自然不是难事。
周云堂清了清嗓子,笑道:“在下这两年在南普......”
“周老板帮我们在南普落地生根,这份恩情我们自然记得,只是周老板也要记得当年在中普,是谁为你挽回声誉!而你的痼疾又是谁治好的?你这两年翻倍的盈利,又是谁帮你挣来的?”宋毓然一改刚刚那和善的态度,舌绽莲花一般,将周云堂说得哑口无言。
“那......不如周某再将云锦阁在整个普元的生意让一股给林夕堂?”
“嗯......还有呢?”金惜梦以纤指敲着矮几,笑问道。
“唉!罢了!宫中那位也发话了,只要林夕君回了中普,她必先赠一份大礼,相信林夕君见了,定然满意!”逼不得已,周云堂只得抛出这个筹码,尽管他并不愿意让自己的亲侄女去行那种伤天害理之事。
“如此,那小女子便要麻烦周老板回中普时,载我通往了!”金惜梦巧笑嫣然道。
周云堂一见金惜梦那笑,忙低下头,拱手称是,起身逃出了厢房。临出门时,他那圆润的身子险些滑到,改走为“滚”。
如今,连周云堂都知道,金惜梦每次露出那勾魂夺魄一般的甜媚笑容,准没好事儿!
“老大,你不是不想回中普吗?”待周云堂离去,宋毓然疑惑问道。
金惜梦将发丝撩到胸前,以手指梳理着,“该见的人得见,该还的人情得还,”她眼中忽然迸发出一缕凌冽的光,“该报的仇,得报!”
太学司,继金惜泉、文恒皇子、冷玉泽及姜允斌等秀出班行的学子学成出仕,今日迎来了一批中普及周边县城选送的新学子。
这些学子大多家境优渥,但进了太学司依然是谨小慎微、诚惶诚恐,毕竟这是整个普元的最高学府,对于圣贤之学的膜拜与博学大儒的崇敬,使他们不敢造次。
“多年寒窗苦读,终于得偿夙愿!”
“小声些!这太学司中藏龙卧虎,咱们初来乍到,还是莫要张扬!”
“哦,是在下失礼了!”
两个新学子正在学室中私语,忽闻身边的学子们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