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这样,秦蔓依然温柔的安慰她们:“林教练跟我谈过了,如果我恢复的好,以后也可以当教练的。”
“你站不上比赛台了啊。”马昕这几天绷着的情绪彻底宣泄出来,从来没有人见过她这么事态的一面。
外面的护士都听不下去了,进病房凶狠狠的说道:“这里是病房,病人需要安静,要嚎请出去嚎。”
“对不起对不起。”贺苒星一边道歉,一边走上前去,拍着马昕的背让她安静。
马昕生怕被赶出去了,嚎啕大哭变成了小声啜泣。
“马昕,事情已经发生了,你成熟一点。”
秦蔓也没有料到马昕竟然反应这么大,叹了一口气。
想抬手摸摸她的头顶,却因为全身被固定住,手根本就抬不起来。
只能转动着眼珠,无声的示意贺苒星让马昕冷静一下。
贺苒星点点头,大力将马昕拽起来。
“马昕,之后就靠你们帮我实现梦想了。”
秦蔓说话一字一顿,虽然努力想维持住轻松的语气,仍抑制不住苦楚和哽咽。
马昕用手挡住自己的脸:“你说你为什么非要带伤比赛,机会多的是,你非要急于一时干嘛……”
“如果换做是你们,你们会做除了比赛之外别的选择吗?”
不会……
她们也会去比赛……
贺苒星和马昕低下了头。
如果换到她们身上,她们也会做好最坏的打算,然后迎难而上。
把每一场比赛当作最后一场比赛全力以赴。
“擦擦脸,然后坐下陪我说说话吧。”
秦蔓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这么心平气和,在比赛场上那痛彻心扉的痛,好像是抽筋剥髓一样。
在她晕倒的那一刻,仿佛灵魂和身体都要脱离了。
可能以后再也没办法跳艺术体操了。
这个念头突兀的充斥着她的大脑。
不甘心!
不服气!
直到从黑暗中重新醒来,见到身边的人都哭红双眼,感叹她的不幸时,却没有强烈的心情了。
她自己做的选择,她不后悔。
而且,她还有一群志同道合的队友们。
“你们两个要加油,特别是贺苒星,你才练艺术体操不久,未来还有很长……”
那天在秦蔓的病床前,三人促膝长谈了很久。
碍于秦蔓的身体还处于病痛当中,基本上都是马昕和贺苒星讲话,秦蔓静静听着。
她们三个人之间,原本秦蔓才是那个最热情的话痨,现在却成了最沉默的那个。
马昕和贺苒星心里也清楚,秦蔓表面上没事,内心却一定十分难受。
练了十几年的艺术体操,早已深入骨髓。
现在无疑是血淋淋的剥离。身体的疼痛可以消散,可心灵上的疼痛需要漫长的时间长河才能去冲淡。
她们唯一能做的,就是陪伴。
之后的日子里,贺苒星和马昕在省队和医院中两点一线。
每天都会在艰苦的训练中抽时间去和秦蔓聊天,希望能给她带来一点安慰。
而秦蔓自己,也在医生的治疗之下,逐渐恢复了身体。
令人惊喜的是,本来医生下结论,秦蔓可能需要卧床半年,但只过了两个月,她就可以下床简单走两步路了。
“离世界大赛还有一个月的时间,你们也不要每天来看我啊。”
“那可不行,我们每天拼命练习,就是为了空出时间来看你。”
后来程诺也来了,这个爱笑的女孩,给秦蔓带来了不少欢乐,甚至连身体上的痛苦都轻了很多。
相比马昕和程诺她们这些练了数十年的运动员,贺苒星最近的压力更大。
学了两年的艺术体操,经验一定比不上练了十几年的队员们。
之前全国大赛的成套贺苒星已经感觉到吃力,世界大赛的成套完全升级,她的进度比所有人都要慢。
每天看完秦蔓回来,她就得在黑漆漆的无人训练馆,自己打手电筒加练。
这件事情惊动了林教练,林教练将她狠狠的骂了一顿之后,却每天晚上会等在训练室,陪贺苒星一起练习完之后再回去。
终于,夜晚偷偷训练的事情被摆到了明面上。
贺苒星这个才学两年艺术体操的人都可以去参加世界比赛了,那她们还有什么资格偷懒!
不用遮遮掩掩,一起练习的队员们反而更多了。
一时间,队内练习的气氛空前高涨。
离比赛还有一个月不到的某天,贺苒星联系到很晚,回宿舍的时候是独自一人。
她的宿舍在三楼,在二楼的楼梯拐角处,被人叫住了。
“贺苒星……”这个声音是个年轻的女声,原本应该十分婉转甜腻,然而却有几分沙哑。
声音好像有点耳熟。
贺苒星皱了皱眉头,回往去。
发现好像有一个人影模模糊糊的在她身后,看不太清。
大晚上谁在这里装神弄鬼?
拿出手机,调出手电,贺苒星照了过去——
发现她身后是一个身材不高的人,穿着黑衣黑裤,头上戴着黑色帽子和黑色口罩,整一出夜行衣的装扮。
饶是这样打扮,贺苒星还是看出来人:“你是,孙妙妙?”
“呵,想不到全国冠军还记得我啊。”孙妙妙冷笑一声,缓缓走到贺苒星面前。
贺苒星下意识向后一退:“这么晚了,你不该在这里。”
“如果你不在这里,我就应该在这里。”孙妙妙恨恨的朝她一剜,连厚厚的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