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狗改不了吃屎,吴良杺竟然公开跟客人挑衅,这是采兰最不能容忍之事。
“您有病吧!跟客人大呼小叫!”
采兰立即跑过来,要吴良杺跟客人道歉。
应家小馆一向奉行客人就是贵宾的理念,他们不管在任何时候,遇到任何不讲理的客人都要友好对待,绝不与客人冲突,吴良杺此举就是在挑战她的底线。
采薇在后厨看得清清楚楚,但她没有出来,吴良杺现在就是一块有棱角的石头,需要打磨,需要经历。
他既需要采兰这种蛮不讲理的怒火,也需要时不时一份安慰,这点夫君心知肚明。她用不着出面。
“不不,不用道歉!都是我不好!我不该……”
食客站起来,把责任全部往自己身上揽,毕竟在他们看来,得罪吴家,今后日子不好过。
采兰让客人坐下,继续对吴良杺说:
“我现在给你两条路,要么给这位客人道歉,要么收拾铺盖卷滚蛋。”
“东家,要不……”
“你闭嘴!”
聂锦程不忘跟采兰互动,演一出双簧。
采兰怼人向来犀利,火候也拿捏到位,张弛有度,顺带提了几句吴良杺欺负别人时,有没有想到会被别跟欺凌的一天。现在这种场景就是预演,让他体会别人受欺负是什么心态。
聂锦程跟苏醒都知道其中深意,一时间没有任何反应,想看看吴良杺会怎么选择,若此时选择离开也只能由他去。
吴良杺顿了一下,还是放下身段给食客道歉。
“不……不,我也有错,我不该对令尊出言不逊。”
那人还是心有余悸,虽然东家给他撑腰,但也不敢接受吴良杺的道歉,怕以后遭到报复。
采只要他还在应家小馆一天,就会对他们的顾客负责,要是这位客官不接受吴良杺的歉意,就是他不够真诚。什么时候客人接受他的致歉,才让他起身,否则就一直鞠着。
客人实在看不下去吴良杺这么鞠着,战战兢兢接受了他的歉意,不过也在跟他赔不是。采兰见状,懒得去管他,招呼客人们继续用餐。
聂锦程把吴良杺带到后院,趁热打铁跟他说起大道理,他跟采兰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
“东家就是那个脾气,你别往心里去啊!”
“我不生谁的气,我只恨我自己。”
吴良杺明显带着情绪,采兰言辞的确过于激烈,当着那么多人面给他难堪,确实在面子上挂不住。如今寄人篱下,又不敢发作,只能憋在心里。
“我就是实实在在的废柴一个,是大家眼中的混蛋,他们一个个都怕我,我……”
伴随一声苦笑,吴良杺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你先想一想吧,我先出去忙了。”
聂锦程找个机会离开,现在他自己琢磨透彻比规劝更有用。
聂锦程来到后厨,跟采薇说,吴良杺心结太重,跟大家都不在一个频道,他们不能要求别人改变,只能从他身上找问题,必须意识到自己的不足,他们才有办法纠正,否则他永远都打不开心结。
“该怎么办才好呢?”
“要不,我做一顿饭!”
两人真是心有灵犀,聂锦程马上就明白娘子想要做什么,看来只能用一顿饭来化解吴良杺心中的不满,先把他引到正道上来,用事实给他上一课。
之前在做烩千食的时候,他们不是创制了玉溪锅么,采薇想用玉溪锅做一顿饭,刚好聂锦程昨天去卫铁匠那里把设计的锅拿回来,今天就可以派上用场。
“吴兄弟,吃饭了!”
饭点已过,他们累了一中午,也该吃饭了。聂锦程把吴良杺从后院请出来。
采薇别有用心做了一次玉溪锅,满锅都是辣汤,用碳火把汤加热到沸腾后,把菜夹到锅里烫,然后吃到嘴里。
他们三个人都能吃辣,尤其是采兰,把裹着辣味的一块肉涮好之后,吃到嘴里,啧啧称奇,
聂锦程把碗筷放在吴公子面前,四人心照不宣,开始大快朵颐。
吴良杺向来惧辣,这一桌子只有一种菜品,根本无法下手,筷子拿在手里不知所措。
采兰在一边轻轻碰了苏醒,给了他一个眼神,苏醒马上会意,特地涮了一块肉,还故意粘上些辣椒粉,夹到吴良杺碗里,要他品尝东家特别的手艺。
盛情难却,吴良杺不得不吃,刚吃到嘴里,舌头就如同被火烧一般,脸色绯红,恶心想吐,最后还是憋着一股劲,费力把这块肉吞下去。
“好辣!”
他终究还是喊出这两个字。
采薇亲自给他倒了一碗甜酒,放在面前,他端起碗,咕咚两口就喝下去,顿时感觉清爽无比,辣味消减不少。
“原来你不吃辣呀!是我疏忽了,本来以为大家都吃辣呢!”苏醒说。
玉溪锅中间的圆壶水开了,采薇把圆壶取出来,将里面调制好的高汤倒入辛辣的辣汤内,高汤瞬间冲淡了辣汤,整个红色的辣汤逐渐变得浓白。
“吴大哥,你再尝尝,是不是还辣。”
他将信将疑,大着胆子又试了一次,果然辛辣的味道已经被汤汁冲洗,只有一点辣味在嘴里,这一点辣味却成了不可或缺的一种味道,显得更加珍贵。
饭吃到一半,采薇突然变得严肃起来,问吴良杺知不知道她为何会做这道菜,吴良杺摇摇头。
“今天小妹说那些话,我都听到了,虽然她说话不好听,但是我赞同她的说法,你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