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当然地,这样一份不同寻常的圣旨,不但在朝堂引起百官的震撼。
消息甫一传到后宫,同样引起后宫诸人的震惊,以及,不可置信。
楚修容位份不高,虽然得陛下宠爱,然而并未得到实质性的好处。
况且,她一年里大半时间都在养病,宣少出来见人。以至在其他嫔妃们眼里,从来没将她视作对手。
可是,这回不鸣则已,一鸣却这般惊人。
她的儿子竟然能与王皇后所生的嫡长子、未来的太子比肩,这可是得多少赏赐都换不来的荣耀。
于是——
内侍们惊呆了!
宫女们惊愣了!
低位嫔妃们眼红了!
高位嫔妃们羡慕嫉妒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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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皇后,据说又一次给清辉苑送去大量的赏赐。
昨儿她便派人送过去一拨,那是因为四皇子受了伤,送的多是些名贵药材和补品。
今儿送去的却是珍宝和摆件,是专为庆贺四皇子封王大喜的。
王皇后此举,无疑让后宫诸人大跌眼镜。
但皇后都带了头了,她们还能说什么?
于是乎,嫔妃们不管心里咋想的,面上也都派了自己身边的亲近人,挑了合适的礼物往清辉苑里送。
……
与此同时,太后的隆庆宫里,气压却是分外地低。
宫女们来回走路都不敢弄出声响。
太后端坐在上首,凤目中不怒自威。
她的面前站着一名年老的内侍。
“怎么回事?张连海,这么大的事,你事先竟一点都不知情?”太后怒声质问道,顺手将手里的茶盅朝他身上掷去。
距离有些近,张连海又不敢躲,只得硬生生地挨了她这下,额上立时起了个大包,里面的茶水飞溅开来,顺着他的脸颊慢慢往下淌。
茶盅有些结实,受这一击竟然没有摔碎,骨碌碌滚到角落里去了。
与刘复忠一样,张连海也是南晋帝身边的内侍。
但他除了侍候南晋帝,暗里也听太后的吩咐。
这回的事,委实怪不得他。
因为昨晚是刘复忠轮值,他便早早地出了宫,与自己新买的丫头鬼混去了。
而在这之前,陛下可是一点口风都没露,也没跟朝臣们商议。
自己又不是陛下肚里的蛔虫,哪会知道陛下唱这一出?
太后发雷霆之怒,他不敢狡辩,更不敢顶撞,那就只好受着了。
当然,太后自己也知道,这回的事的确不能怪张连海。
连一干朝臣都被蒙在鼓里呢,何况他一个小小的内侍?
知子莫若母,皇帝儿子的心思,太后约莫是知道一些的。
可他这回的做法,实在太离谱了。
太后向来注重尊卑,看中门第。
皇后是她亲自选的,无论样貌、家世、人品都没得说。
况且皇后也争气,一口气生下两子一女,个顶个的聪慧,尤其是长子溍王,文武兼备,聪慧绝伦。
虽然还未被册封太子,但在太后心中,太子之位非他莫属。
假以时日好好培养,将来必是一代明君。
至于其他孙子,太后也想过的。
有能力的便多给机会让他们表现,到时lùn_gōng行赏分封便是。
若是没能力的,只管做个闲散王爷,皇室养着也行,反正又不缺他一口吃的。
在太后的印象里,这个孙儿向来谦逊有礼、敦厚实诚、才貌双全,是她众多孙子中比较喜欢的一位。
前些日子螃蟹宴的时候还想着帮他挑门合适的亲事,也打算向皇帝提议给他分封开府。
然而,不想皇帝今天来了这一出,完全打乱了她的计划。
竟然一下封了小四为亲王,与溍王一样了。
他一个庶出的皇子,怎么能跟溍王一样?
真是气死了!
皇帝糊涂了呀,被美色迷了眼啊!
这个儿子,太让她失望了。
太后不由得抚额,瞅了瞅还杵在自己跟前的张连海,知道从这阉货嘴里也问不出什么来,只好让他退下了。
红姑这才上前,一边给她慢慢地按摩头部,一边小声道:“主子,依婢子看,陛下这是在给溍王施加压力呢,其中未尝没有警告的意思。”
太后闭着眼,舒适地往后躺了躺,“你是说,皇帝已经疑心,枫桥驿站的事是溍王干的?”
红姑没有明着回答,却说起了另一件事,“婢子听说,昨儿宫里也发生了一件小事,是关于那位姑娘的。”
“哦,说来听听。”太后道。
红姑便将骆凤羽被两名小宫女骗去菊园巧遇王福禄的事说了。
太后顿时听明白了,不由得愠怒道:“这个皇后,也忒地沉不住气了!”
“或许,也不一定就是皇后娘娘的意思。”红姑道:“那个王福禄,向来是个胆大的,安知他不是背着皇后自作主张行的事?”
“那也是皇后自己惯出来的。”太后没好气道。
红姑道:“再怎么说,他也是王家人。皇后娘娘也不能拿他怎么样吧。”
“哼,王福禄这狗东西,哀家早晚会收拾他!”太后恨恨道。
红姑适时地不吭声了。
过了一会儿,太后又道:“对了,明儿你去芳华阁看看,那姑娘,究竟是个什么样的,怎地连皇帝都上了心?”
红姑愣了愣,忽然想到了什么,不由失笑道:“主子,您想多了吧。那姑娘才十三呢。”
“十三?”太后也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