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让小宫女们这般闻风丧胆避如蛇蝎的人,当然是大有来头的人物。
然而这个大有来头的人物竟然是名内侍,这让骆凤羽很意外。
她不禁想到以前了解的历史,宦官专权向来是一个朝代走向灭亡的最大隐患。
若这王公公只在后宫作威作福也就罢了,朝堂上若还有人跟他结成朋党那祸害就更大了。
既然称他“王公公”,那便说明这人姓王。
皇后也姓王。
刚听小宫女所言,王皇后正是他幕后的保护伞。
那这两个“王”之间,究竟有没有关系?又有何关系?
尽管她很想当一只好奇猫,可惜两名小宫女实在害怕得紧,她也只得一起打道回宫了。
然而,身后忽然有脚步声追来。
与此同时,一个尖细的声音喝道:“什么人?站住!”
听到这一喝,两名小宫女不但没听话地站住,反而跑得更快了。
然而她们快,有人比她们更快。
只听得一阵衣袂带风声从耳旁刮过,一条人影如箭般窜了过去,一下拦在了两名小宫女面前。
两名小宫女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尖叫失声,身子如筛糠似地抖个不停。
此时,骆凤羽也已走到她们身后,不得不停了步,目光快速往四周扫了一圈。
这里实在太偏僻了。
放眼望去,成群的宫殿楼宇都缩小了好几倍,更远处便是高高的宫墙;近处有几座假山,并不高,假山上有敞开的亭台,假山与假山间有水池相连,水池上建有水榭,靠左的假山旁便是所谓的菊园了。
许是里面的菊花品种过于珍贵,四周竟用栏杆和毡布围了起来,外面什么也看不见,且里面可能还有人把守,等闲人不让进。
不然,那两名小宫女也不会诳着自己一道来了。
如若不是看她们被吓成这样,骆凤羽甚至还以为,这两名小宫女是受了人指使,故意把自己诳骗到这里来的。
她这会儿已经看清,拦住小宫女去路的正是先前那两名内侍中年轻的那个。
“跑什么跑?咱家还能吃了你们不成?”尖细的声音十分恼怒地斥道。
“没…没跑…奴婢…给…给小王公公请安…”其中一名小宫女忙“扑咚”跪下,白着脸哆哆嗦嗦地说道。
另名小宫女也忙跟着跪下,战战兢兢地说了请安的话。
小王公公的脸色这才好了些,但视线在扫到她俩身后站着的骆凤羽身上时,眼神倏忽变得十分奇怪。
他盯着骆凤羽看了很久,才阴恻恻地道:“你又是哪个宫的?新来的?也忒地不懂规矩了!”
他这一喝问,跪着的两名小宫女连话都不敢回了,生怕惹祸上身。
骆凤羽只得自己上前跟他搭话,“小王公公好,我乃四殿下的朋友,姓骆,暂时住在修容娘娘的芳华阁里。刚才陛下和娘娘出来逛园子了,吩咐我等先过来看看,娘娘最喜欢的那盆‘白玉珠帘’开了没…”
她就不信了,把陛下、楚修容和四殿下一起抬出来,你还敢打啥坏主意。
不过,刚才的话大半都是瞎编的,不指望这家伙全信,只要信了一丁点儿就成。
果然,小王公公半信半疑了。
这时,另一名年老些的内侍也缓缓走了过来,背着手沉着险问:“怎么回事?”
年轻的小王公公忙凑上了几句。
老内侍阴鸷的目光立时朝骆凤羽看来,带着他一惯的倨傲和无礼,将她上上上下打量了好一阵,才目光沉沉地道:“原来你就是四殿下从酉城带回来的姑娘…”
骆凤羽:……
这不是废话吗?我都主动告诉你了,那还有假?
她只得上前施礼,语气沉静地道:“正是。”
“既然才进宫的,那还到处乱跑?”老公公的态度依然倨傲,“皇宫可不是等闲的地儿,也不是什么地方都能去的,管好你自己的嘴和腿,才能活得长长久久。”
骆凤羽:……
的,这狗东西也太嚣张了吧,竟然连皇帝都不放在眼里。
谁给他的胆?
嗯,当然是王皇后。
骆凤羽不由得大感意外。
她猜到这宫里的水会很深,也会很浑,但没想到这潭很深很浑的水这么快就淌到自己面前了。
为了不给乔启睿和楚修容惹麻烦,骆凤羽此刻只得乖乖认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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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在不好意思,冲撞了两位公公,还请见谅。不过…”骆凤羽一边陪笑,一边施礼,“陛下的吩咐,我等不敢有忘,还请公公告知,园里的菊花开得究竟如何了?我等也好回去向陛下回话。”
到了这时候,她只得一口咬定是陛下的吩咐,或许能让这老家伙有所忌惮。
老内侍“哦”了声,面上神情似笑非笑,忽然蹲下身子,抬手在两名跪着的小宫女肩上拍了拍,尔后厉声喝道:“你们说,是这样的吗?”
两名小宫女吓得恨不得现在、立刻、马上晕过去。
可是,在这老太监的阴目威慑下,竟然晕不过去。
那现在要怎么说啊?
陛下明明没有这样的吩咐,她们若是应了“是”,那岂不就是假传圣意?
按宫里规矩,是要杖毙的。
与死比起来,当然是活着更重要,哪怕被这老东西欺负,也总比丢了命强…
求生的本能,让这二人瞬间有了说实话的冲动。
骆凤羽一看不好,忙上前一把扯住老内侍的衣袖,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