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海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
滟滟随波千万里,何处南海无月明。
海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
海边何人初见月,明月何年初照人?
人生代代无穷已,明月年年望相似。
……
可怜楼上月徘徊,应照离人妆镜台。
玉户帘中卷不去,捣衣砧上指还来。
此时相望不相闻,愿逐月华流照君。
鸿雁长飞光不度,鱼龙潜跃水成文。
斜月沉沉藏海雾,碣石无限路。
欲借此心乘明月,月落人去无诉处。
“欲借此心乘明月,月落人去无诉处?”衣群辉听着这悠悠的琴声,
重复着这两句尾诗,一抹新愁涌上心头。
是呀,过了明日,心仪的姑娘便要回去,再要相见,难上加难!星儿,你说的是这意思吗?
忽然,耳边传来辰星出乎意料的问语:“衣国师,你能来凌霄宫与我们一起共事吗?”
衣国师那双寒潭清眸深遂地向她看去,不信似地看了她许久说:“你,——让我来鱼池凌宵宫?”
辰星肯定的点点头,认真地说:“是!我们虽没有野心,但我们却有个心愿,那便是这块大陆的和平。倘若哲寒冰挑起战争,你我或许会成为敌人,可我却不想!”
衣群辉沉默了一会,那眸光却始终望着辰星。望着她眼中的真诚、希翼、不安。
他也想辰星留在自己身边,不愿拒绝。可又无法答应,他有他的承诺,他的责任。或许,此刻的他根本未想过这件事!
他惨然一笑,对辰星说:“只是母命在身,我不想让母亲失望。”
辰星也不多言,聪敏如他,必有自己的打算。
“好,你我立场不同,我也不勉强。但我只希望你的言行,能影响哲寒冰,请你多劝他勿心存妄念!”今日机会难得。她想说动衣群辉,至少减少他对哲寒冰的支持。
“星姑娘,母命让我助太子登基,别的我一概不管。你的心愿我清楚,我会尽力而为。”说到此,他又不无忧虑地说:“不过,只怕到时我也会有我的无能为力呀。”
辰星上前轻拍他的肩膀道:“我信你,你也好好保重,希望再见亦是朋友。”
“再见亦是朋友!”衣群辉喃喃道,只是他心中又隐隐想起那个没有结局的宿命。
一夜听涛,辰星直到三更天才睡熟。
第二天一大早,衣群辉如约前来带辰星前去山上看日出。
嫌裙裾太烦,辰星今日换了套紫色骑马装。
海风很大,衣群辉亲自为她披上了墨色镶金的丝绒披风。
“这些衣服怎么那么合我的身呢?”辰星奇怪的问。
“我家主人各种服饰都是为你量身定做的,怎会不合身?!”一旁的侍女笑着回说。
“多嘴!退下!”衣群辉不悦地喝退了侍女。
侍女偷偷伸了伸舌头向后退去,显然他对岛中下人虽严,却不凶。
“那这款骑马装也是你为我定做的?”辰星有些感动,这款紧身骑装是辰星自己设计的,图的是既美观,更方便,她在凌霄宫中大都穿着这款服饰,想不到在这里居然也能穿上,他果然颇费心思。
她记得自己仅在那天阵中穿着同样的一款墨绿的骑装,没想到他只一眼便记住了这款式,并且让人做了岀来,实属难得。
衣群辉像心事被人猜中,有一丝难堪,但更多的是喜悦。
“唉,谁能做你的心上人,必定幸福!”辰星叹道。
衣群辉稍感意外,继而眸含深意的惑人一笑,看着辰星说:“那你便来做我的心上人如何?”
辰星顿感自己说话唐突了,红着脸有些羞涩,不再说话。
衣群辉却一把拉住辰星的手,眸含深情,情深意切地说:“星儿,我从未这样认真过。昨晚我一夜未眠,我的心里满满的都是你。你知道你师伯圆通法师为何会把你的一切告诉我?那是因为他说,命中注定你我是有缘人。他要我要珍惜你、保护你!
星儿,你想过没有?你、我的生命都至少在一百五十年以上,而恒王子洛、西陵玥他们最长的寿命不会超过一百岁,你难道要在后半辈子一个人孤独半生?”
辰星又惊又羞,却发作不得,半晌说不出话来,这些她确实从未想过,太意外、太震憾了!
好一会她才缓过气来,卷翘的眼睫眨了又眨,清澈的双眸此刻却水雾迷蒙,她的声音微颤:“你,你说的是真的?我不信。师伯为何不直接告诉我?”
“他不让我告诉你,说有缘水到渠成。可我还是忍不住想与你说。”
朝阳早已升起,然而两人此刻全无心思赏景。辰星认真看着衣群辉,仿佛在确认这话的真实性。
衣群辉的眸中,清澈、深遂,满怀希翼。
辰星的目光终于漫无目的地移向远方,很久,才长叹了口气说:“衣,衣国师,你知道我来到这异世欠的什么最多吗?”
她不敢看他,顾自作了回答:“我欠下的情债最多!
欠了师父的恩情,欠了陵玥的义情,负了秦浩的感情,心中还欠着子洛与陵玥的深情。
这辈子纵是你我有缘,你我之间却还隔着无法跨越的鸿沟。道不同不相为谋。我纵然是心中有你,却无法有这个权利来爱你!”
想不到她对这么敏感的话题并不刻意回避,而是如此实在地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