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大早,王泽连早饭都还没来得及吃,便被驿站外的喧嚣声给吵了出去。
和林钦禾林芯三人一起爬上墙头,看着裸着上身背着荆条跪在驿站外的张涣啧啧称奇。
“这就是传说中的负荆请罪啊!”林芯睁眼水汪汪的大眼睛惊叹道:“我以前也只是在书上看到过这么一出,没想到竟然还会在现实中看到这样的。
唉,王泽,你说他这么光着身子,不冷吗?”
“肯定冷啊!”王泽也是一脸稀奇的说道:“你没看那小子都给冻的瑟瑟发抖了吗?”
“何止是瑟瑟发抖啊!”林钦禾也是嬉笑着出声接:“你们仔细看看,为了让自己能够显得颓废愧疚一些,这小子估计一整夜都没睡。”
“可,就算是一夜没睡,也不至于这样啊!”林芯有些不解的眨了眨眼。
“你呀!”王泽轻笑着点了点林芯的额头:“一整夜没睡确实是不会这样,但是如果旁边还有一帮子人在你耳边不停的敲锣打鼓那就不一样了。”
“这样啊!”林芯点了点头,眼中的疑惑没有丝毫的减弱:“可是,他们大费周章的搞这么一出是什么意思啊!”
“对呀,他们这么大费周章的搞这么一出是什么意思啊!”林钦禾也是一脸疑惑的扭头看向了王泽。
“我怎么知道。”
王泽猛的翻了个白眼爬下了强施施然的朝着驿站外走去。
林钦禾和林芯互相对视了一眼,也是满头雾水的爬下了墙跟着王泽走了出去。
刚一出门,王泽脸上的悠闲顿时消失的干干净净,一脸惶恐的急步向前跑去将张泱扶了起来。
“哎呀呀,这是干什么呀,这是干什么呀,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干嘛要搞这么一出啊!”
“呵呵,王大人,小儿当初在京城对大人实在是多有不敬,今日是特意来此向王大人负荆请罪的。”张洵笑呵呵的对着王泽拱了拱手,转头看向了张泱,面色一肃,厉声呵道:“畜生,谁让你起来的,还不跪下。”
砰!!
听到张洵的话,连站都没有站稳的张泱直接膝盖一软砸在了地砖上。
“王大人,当日在兰亭诗会张某对大人实在是多有不敬,如今每每想起,心中都是惶恐不安,后悔万分,本想在上京城的时候便去登门道歉,可是谁知家父突然被派往凉州,以至于张某迟迟不能向大人道歉。
昨日,在听到大人来凉州之后,张某一夜未眠,天还未亮,张某便已迫不及待的来此向大人请罪。
还请大人原谅在下之前的不懂事。”
说着,张泱直接将背后的荆条抽出双手捧着向王泽递了过去。
“若王大人心中有气,就尽情的鞭挞在下吧!”
“哎呀,张公子实在是太客气了,你我同龄,又都是年少气盛的年纪,偶尔之间有一些口角争执也是可以理解的嘛!”说着,将其递来的荆条接过扔在了一边。
“至于负荆请罪什么的,张公子实在是没有这个必要,毕竟王某也不是什么记仇的人嘛,哈哈哈…………”
“王大人可以不计较,但是我们却不可以心安理得,既然犬子犯了错,那自然就要受到惩罚,否则的话,又怎么能让他涨记性。”
张洵很是严肃的反驳道。
说完,直接将王泽扔到一边的荆条捡起。
“既然王大人心怀怜悯不肯动手,那就由张某来代劳。”
说着,咬了咬牙,举起荆条就毫不留情的朝着张泱的身上抽了过去。
啪!
啪!
啪!
一鞭接着一鞭,全都是实打实的没有丝毫的留情。
如今本就入了冬,虽未下雪,但是也已开始有了刺骨的寒意,身子骨本来就脆。
一荆条下去,所抽过的身子直接裂了开来,丝丝血迹渗透而出。
五鞭子下去,荆条上便已被血迹染红。
而张泱此时此刻也显得无比的硬气,抽了十鞭,愣是一声未吭。
王泽站在旁边,虽然说是在不停的求情,左一句不要打了,右一句这样会打死人的,可是,整个人却没有丝毫想要上前阻拦张洵的意思。
至于张洵,既然王泽没有上前阻拦,那就肯定是不会停了,手中挥动着荆条,一鞭接着一鞭没有丝毫停顿的抽在了张泱的身上,宛若眼前被抽的根本就不是自己的儿子,而是一个毫无紧要的不相关的人一般。
最后,还是林钦禾看不下去了,连忙冲上前去将张洵连拉带扯的拖来了。
“张别驾,张别驾,打两下就可以了,又不是什么深仇大恨,没必要这么的下死手。”
见林钦禾已经将张洵拉开了,王泽眼中闪过一抹失望,也跟着走上前假惺惺的拉着张洵急声劝道:“张大人,实在是没必要这样,真不是什么深仇大恨,那点口角之争王某心中早就已经忘记了,你看你这又是何必呢。”
假惺惺的劝着张洵,王泽对着身后的官差厉声呵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将张公子扶进去找大夫?”
“啊,哦,是,是。”一众官差连忙应着散了开来。
见王泽拦了自己,张洵重重的将荆条扔在了地上,冷哼道:“如此,王大人可还满意?”
口语中,怨气冲天。
对此,王泽没有丝毫的介意,毕竟换了谁把自己的儿子打成那样,心里都不会多好受。
笑呵呵的伸出手做了个请进的动作。
“满意,满意,张大人还请进屋喝杯茶暖暖身子消消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