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王妃,妾身黄氏,是韩府嫡长媳,旁边的依次是二弟媳龚氏,四弟媳文氏。”黄氏起身说道,其余几人也起身行礼。
“咱们都是亲戚,不必这样多礼,如今我初入塞北,各方面都还不大了解,还望长辈们不要怪罪才是。”舒然说道,排辈分的话,赵氏是肃王的外祖母,这几位就是他的舅母了,原本亲戚见见面根本不用这样,可韩家……韩家在塞北盘踞多年,且据肃王透露出来的意思,似乎对韩老太爷以外的韩家人都不大待见,所以思前想后,她还是按照一般王妃的准则来对待这伙亲戚吧,虽然她们现在看来都还是知理眀事,但谁又能保证呢?
想到赵宁川,舒然心里又是一叹,这原本应该是他最得力、最亲近的母族的,可为何会成如今的模样?是和他母后有关么?
舒然听赵宁川说过很多事,但关于他母后的却只字未提,她也没问。
“王妃娘娘可真美,咱们这塞北啊,可就缺美人了,”龚氏笑道,一张圆圆的银盘脸都皱在了一起,“像我们这样的,整日吹着这大风,怎么保养都不行呢!”
舒然手指微微碰了碰下巴,眼中盛满笑意,“二舅母笑话了,我如今不过是占着年纪小罢了,待这风沙吹过几年,定是两个模样了。”
龚氏见舒然接了她的话头,脸上笑意更甚,挥了挥帕子说道:“王妃年轻,我们自是比不上的。”
她说道年轻,倒是提醒了黄氏,“说来咱们都还没有恭贺王妃新婚大喜呢,虽是送了礼过去,但还是要亲自贺喜才好,就祝王妃与王爷百年好合,早生贵子了!”
“那就承舅母吉言了。”舒然仍旧笑着,可听到早生贵子四字,还是有一丝红晕爬上脸颊,暗叹自己还是功力不足啊……
龚氏见一向不如自己巧嘴的大嫂如今居然抢了先,心中不服气又没有办法,只好跟着说了许多好话,到底念着是在外面,没有出言挑衅。
文氏真的人如其名,文文弱弱的,全身一水儿的藏青色衣裙,外罩一件花边小袄,头上也是戴了青玉簪子,眉间似乎笼着一缕清愁,就不知道是有心事还是本身就是个林妹妹式的人物,此时两个嫂嫂都在说话,她时不时地点头摇头,以表达自己的意见,倒是一句话都没有说过。
“我在塞北人生地不熟的,以后少不得要叨扰叨扰亲戚了。”舒然笑道,这么一番话说下来,她的态度可比一开始亲和许多,过渡十分自然,赵氏心里对舒然的看法又提升一阶。
这么一番下来,肃王妃的态度也是十分明了了,彼此是亲戚又是君臣,她会把韩家当亲戚走动,但韩家却别想拿长辈的架子拿捏她。
“娘娘能来,我们求之不得呢,怎能能说是叨扰?”龚氏笑道,她是一个活跃的人,嘴巴又巧,实在是宴会之上很受追捧的人,这样的人会看眼色,会说话,懂形势,倒是个聪明角儿。
“咱们这回来,其实还有一个目的,就是想请王妃赏光,参加塞北今年的冬宴,”黄氏说道,“娘娘可能不知道,今年的冬宴是韩家负责,还望娘娘不吝赏光才是。”她说着脸上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丝自豪的神色来。
中原有春宴,塞北兴冬宴,塞北一到冬天万物冰封,食材减少,娱乐匮乏,所以就有了冬宴一说。冬宴由当地最有声望的几大家族轮流举办,为期一天,期间不止要为与会的世族、女眷们准备好充足的吃食、娱乐,同时还要为城中百姓准备一日的流水宴,还要搭戏台,请班子唱戏、耍舞。
有声望才有资格举办,有财力才能够支撑如此大的支出,黄氏的自豪也不是没有道理的,韩家历来是所有家族中举举办最成功的。
“舅母不说我也会去的,这样的盛会,怎么可错过?”舒然当然得去,赵宁川也得去,这样的盛会王府不出席不成。
“那就恭候王妃到来了。”
几人又说了会子话,直到丫鬟来说肃王回来了,赵氏几人才起身告辞,舒然亲自送她们出了明月厅。
看着几人远去的背影,舒然似乎一下子找到了事情做,拿点冬天的乏力、怠倦都消失不见了只觉得全身都活跃起来。
“有事做才不至于虚度光阴啊……”她喃喃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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