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氏与媚姨娘整整谈了一个时辰,媚姨娘才心满意足地出来,带着喜悦的笑容离开。
一个主母又怎样?还不是被自己捏在手心里。
躲在窗下偷听的丫鬟,也连忙去回了杨静姝。
“奴婢躲在窗子下面,窗子关着,夫人和媚姨娘说得又小声,所以听得断断续续的。”丫鬟站在杨静姝旁边,手里握着她赏的玉佩,笑眯眯地道,“不过奴婢耳尖,重要的却是听见了,前面媚姨娘先是说什么茶家小姐,总之就是夸得天上有地下无,夫人也连连说好,还说什么上门拜访,算日子之类的,奴婢猜着……”
杨静姝双手紧紧攥着帕子,这不就是说亲的语气么?媚姨娘没有儿子,其他庶子还没到说亲年纪,这是给她大哥说亲?
好啊!大哥的婚事她居然敢插手?
母亲也真是……
“还有什么?”平复下心情,她继续问道,“仔细说来。”
“后面,后面就说道小姐您了,”丫鬟偷偷看看她的脸色,“说小姐您明天要去拜访舒小姐,媚姨娘……她求夫人让您带着三小姐一起去。”
三小姐,就是媚姨娘长女杨娇。
“哈,”杨静姝不禁冷笑,“夫人怎么说?”
“夫人说,她会和您说说。”
还好,杨静姝松了口气,何氏在关乎她的事情上,历来不敢完全做主,总还是要听听她的话的。
“好了,你下去吧。”杨静姝挥挥手,大丫鬟青苹又塞了些银票给她。
“谢小姐。”丫鬟高高兴兴拿着赏赐走了。
青荷上前替她揉着太阳穴,轻声说道:“小姐打算怎么办?”
何氏虽说是商量,可基本是答应了,即便她不答应,那对母女也能折腾出些妖蛾子跟着去,到时候大家都不好看。
与其带出去丢人现眼,还不如先镇住她们,再寻个机会再去拜访舒小姐。只是……这次的机会白白浪费了,下回还不知道舒小姐会不会见自己了。
她这么想见舒小姐,除了自己想融入京城圈子外,更重要的也是想为哥哥多拉些人脉。
不说舒小姐成了肃王妃,单说她的的哥哥,年纪轻轻,却一个是吏部新秀,一个是神机营卫兵,连那个庶出的二哥也刚刚进了礼部,前途无量。
他们有官职又有爵位不说,最重要的是和她家有个亲戚关系,虽说有些远,以前也没多少来往,可总之是一个突破口啊!
她哥哥那么上进努力,也懂得结交朋友,她再有点助力,那她们兄妹以后就不愁了——她可不奢望那老爹能来管自己。
“你去给舒小姐递个信儿吧,说我生病了,明日不能上面拜访了,还请她见谅,改日定上门赔罪。”杨静姝对青苹说道。
自己不去,杨娇还怎么去?
青苹一叹,这么好的机会,白白浪费了,“是。”
***
天已擦黑,舒然陪孙氏和弟弟吃完晚饭,又检查了舒云信的功课后,就早早回了点云堂。
她沐浴完毕之后,就斜靠在软榻上,兰屏给她擦着花露,兰帘给她绞着头发,姜妈妈则被她早早撵去休息了,最近换天,她的身体不大好。
舒然自从学会做针线以后,就给自己做了几套夏天穿的真丝吊带睡裙,还有冬天穿的纯棉睡衣。而她一贯喜欢沐浴过后就穿了睡裙窝在卧室,不再出门,熟悉她习惯的人也不会再来打扰。
而今晚正当她舒服地合着眼睛养神时,却有人来报,说是杨小姐的丫鬟求见。
“杨小姐?”舒然问道,“宁州知府家的杨小姐?”
“是。”
“她说什么?”
“她说她家小姐病了,明日不能来拜访您了,特来赔罪。”
舒然睁开眼睛,想了想,突然病了?今早才给自己下帖,现在就病了,真蹊跷。
可不管怎么回事,自己总得把人叫进来问一下,少不得要送些礼品,关心几句。
自己不想出去,便说:“你叫她进来,让她坐在屏风外答话吧。”
“是。”
青苹进来时,心里有些忐忑,但面上却是恭恭敬敬、大大方方,兰屏走了出去,一看之下也颇为赞叹,丫鬟如此,小姐应该也差不了。
青苹见人出来,不知是何人,不好称呼,倒是兰屏先开了口,“这位妹妹请坐,我家小姐只是想问问杨小姐的情况罢了,不必拘礼。”
“谢谢舒小姐。”她朝屏风那边行了礼,才坐了下来。
“杨小姐病得重么?大夫怎么说?”青苹听到一管清脆又有些慵懒的声音传来,连忙回道:“我家小姐只是今日在湖边吹了些风,有些风寒,怕把病气过给舒小姐,所以不敢如约登门了,所以派奴婢来告个罪,待改日小姐好了,再亲自登门赔罪。”
好伶俐一张嘴,人家不来是怕把病气过给自己,现在又说了改日登门赔罪,自己不可能一口回绝,那以后再下帖子,自己也得见见她了。
“说什么赔罪呢,好好养病才好,”舒然一笑,对兰屏说道,“兰屏,去把库里的好药材给杨小姐送一些,待改日她好了,我再与她一起赏花。”
“是。”
“谢小姐。”兰屏带着青苹离开了。
舒然却是对这杨小姐有些兴趣了。
不得不说,在舒然穿越过来的这十三年中,接触的大部分都是些高门贵女,嫡女的教养不用说,都是聪明伶俐的,庶女虽说有那么几个拎不清的,但大多也不差。
可她接触过的一些地道的官宦子女,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