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接连不断,封冻的世界没有阳光滋润土壤,所有的植物都呈现出淡蓝色的斑点。小型动物都隐藏起自己的踪迹,猎食者们回到巢穴开始新一轮的冬眠。
可它怎么办?
今年的霜寒太长了,长到腹中的饥饿循循增涨,连眼神都绽放出痛苦的光芒。它在冰窟中不停地徘徊,难以忍受的饥饿取代了困意,让它发疯、发狂,拼命寻找一切能够果腹的东西。
它会如愿以偿。
“该死!”
凛冬的雪山总是善于隐藏,它把丑恶而恐怖的模样深埋地底,曝露在外的只剩下青白的碎石和肆意妄为的寒风凌虐,令人毫不夸张的忌惮着哪怕一草一木——万事万物都向着灰蒙蒙的天空挥舞爪牙。
白山漆黑的身影在山道上缓缓挪动着,身后一深一浅的脚印迅速被大雪掩埋。上一秒,他还能享受屋内温暖的炉火,下一秒就因突如其来的噩耗不得不四处逃窜。
他只觉得难过,颤颤巍巍的抖动着下巴,口齿僵硬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又或许什么也没说,恶毒而无奈的话语被他硬生生吞回肚子里。
奥鑫成功将自己拉下水了,白金知道这是迟早的事,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一方面,他迫切的想要见到白山,而另一方面,他也害怕与白山碰面。他不能够确定,兄弟与本分在白山心中的分量。
最好的办法,就是暂时藏起来,藏到一个更安全的地方,一个不那么显眼的地方。
他必须尽快离开雪域。
“沙!”
正当白金想得出神的时候,一声闷响突然从他的左前方传来,像是有什么东西跌落雪地的声音,惊得白金心头一愣。
他的手指条件反射的抓住了腰间的剖刀,慢慢放低身子往发出声响的方向靠近。
灰蒙蒙的天光充斥着亮眼的银白,让倒在雪地中的一抹黑色显得格外突兀。那黑影裹着羽毛制成的披风,有血腥味儿在空气中飘散。
[奇面族?]
奥兹迅速将手搭在刀把上,警觉地环顾四周。
除了风雪,还是风雪,这路上吵得烦人,却也静得可怕。听不到任何风声以外的动静,令猎人心底最后的一丝安全感也荡然无存。
放眼望去,在可见范围内的峭壁上,依稀能够分辨出上边沾染的血迹,血迹向上排布,越往下越清晰,所以这只茶茶普是从山崖上滚下来的。
[失足吗?]
白金伸手解开尸体身上的披风,一道宛如闪电般的伤口顿时出现在白金眼前,吓得他瞳孔一缩——因为这道伤口深到足以看见内脏和骨骼,更要命的是,尸体全身上下还不止这一条伤口。
就像是被某个手艺粗糙的制皮匠活剥了似的,它一定经历了相当大的痛苦,但奇怪的是,茶茶普的肢体并没有出现挣扎过的痕迹,也就是说它压根没反抗。
这是为什么?
白金抬头看向更高的山巅,那里凝聚着一团雪雾,什么也看不见。
茶茶普是群体活动的兽人族,单独出现未免有些不符合常理,而且白金听不到奇面族祭司咿咿呀呀的胡言乱语。
“嘶……”
“什么人?!”
白金一个回头,浓浓的白雾在眼前消散,清楚的看到雪地上一排拖拽的痕迹,和被扫清白雪后暴露的泥土。
他只看到一眼,模糊且阴暗,但足以让人胆寒。
那绝对不是人类的影子,更像是某种大型猎食者。这片雪山没有植被,草食习性的怪物不应该在这种地方出没,他是遵循着茶茶普的血腥味儿来的,亦或是,猎人的气味……
这条山路只有狭长的一条道路,向下是悬崖,因此怪物不可能绕道自己身后。白金死死盯住自己身后的风雪,肩膀倚靠着墙体慢慢后退,脑海中开始构想那头怪物的模样。
如果是兽龙种,体型未免偏小了一些……鸟龙种?很少有鸟龙种能够适应这样恶劣的环境,更何况还是在大风雪的时候。最有可能的,就是行动敏捷的牙龙种,不过就算它们拥有能够攀附墙壁的趾爪和悄无声息的肉垫,想要通过湿滑的墙面绕到猎人身后,这是不可能……
“吼!!!”
[开什么玩笑!]
白金的心脏一下子绷紧了,急促的呼吸伴随着燥热的空气,从他背后的上空一直灌入到后颈,这头怪物就再自己身后不到三尺的距离!
[它是怎么做到的……这么快!]
来不及思考了,白金果断拔出太刀向后一记袈裟斩,企图通过斩击拉开自己与怪物之间的距离。然而刀刃还未能触碰到怪物的皮肤,一股强烈的震击便破怪了猎人的平衡。
怪物一爪撕裂了墙体,同时将身体悬浮至半空——它拥有相当强大的平衡感,在摧毁环境的同时,使得自己完全规避了伤害。
破碎的墙面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窟窿,剧烈的横风将猎人的脚步快速吸入黑暗之中。白金用力将太刀插入岩缝以稳固自己的身体,然而体温的极速骤降,却使得猎人的手指僵直到无法紧抓猎具的把柄。
在慌乱之中,白金看清了那头怪物的全貌,它翻身落地的姿态,在半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
一头被饥饿冲昏头脑的痹毒龙。
在星辰的资料库中有关这种怪物的资料被详细的记载。痹毒龙属于飞雷龙的亚种,颜色偏向橙红色,尾巴末端长有与黑狼鸟相同形状紫色的棘刺,附带有普通动物毒素,会在接触伤口时传播并迅速扩散。
其腮腺与舌下腺能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