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绵绵细雨还在继续下,天阴沉得让人郁闷。
一下雨,人就容易犯困。
再加上昨夜被司马霁折腾得快到天亮,因此即便是快到中午了,苏夜寒也不想起床。
全身的骨头都快散架了……
她望着床顶上的帷幔,微微叹了一声,“唉……真是大意失了荆州。”
还没等她缓过神来,沉香突然在外面敲门,“小姐,您醒了么?”
“醒了,进来吧!”苏夜寒一怔,怎么声音都有些嘶哑了?
都怪司马霁!
沉香却没听出她声音里的不一样。
推开门进来,一脸的喜庆,“小姐,奴婢的舅妈今儿一早,生了个大胖小子。”
“真的么?”苏夜寒一个激灵,坐了起来,“这么快?”
“嗯。”沉香开心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舅妈都生过四个孩子了,因此再生起来,就没那么困难了。”
“也是。”苏夜寒掀开被子,就穿鞋下床,“快,咱们收拾收拾,带上礼物去瞧瞧。”
……
陈二一家换了一个两进的院落住。
里院他们一家人住,外院用来做调料,和给一些做调料的下人住。
比起他们之前住的那狭窄的小院子,要强上了很多。
陈二的母亲抱着刚出生的大胖小子,坐在屋里的外间。
她虽然眼睛看不见,可此刻抱着孙子,脸上笑出了一朵花儿来,皱纹全都堆在了一起。
陈二的四个女儿虽然也很想去看看弟弟,但见到祖母抱着弟弟,因此小心翼翼的,都不敢上前去。
见到沉香来了,她们几个开心得围住沉香。
沉香给了她们一些糖果,让她们去外间玩。
她们开开心心地出去了。
陈二瞪了沉香一眼,“你太宠她们了。”
沉香道:“女孩子就是应该被宠的嘛!”
苏夜寒看了她一眼。
不错,沉香已经快拥有她那个时代的人的思维了。
苏夜寒看了一下陈二母亲怀里的孙子,果真是白白胖胖的。
小眼睛微微闭着,粉嘟嘟的小嘴轻轻抿着,时不时地蠕动一下。
看得人的心,都快化了。
见苏夜寒一直盯着孩子看,陈二忙道:“母亲,把孩子?”
谁知,陈二母亲闻言,不仅不把孩子给苏夜寒抱,还把孩子抱得更紧了,还侧了侧身子躲开她,“不行!这是我的大胖孙子,谁都不可以抱。”
陈二面色一尬。
苏夜寒道:“无事,我就看看就好。”
她又弯着腰低着头,看了几眼那肉乎乎的小肉球,随后去里间看了看陈二媳妇。
刚生产完,她的身子还很虚弱,已经沉沉睡了过去。
苏夜寒便也没打扰她,叫上陈二去了外面的走廊上说话。
“春天雨水多,乍暖还寒,人最是容易受外邪侵扰。舅妈刚生产完,要注意保暖,不要让她受寒。我带了些调理身子的药来,你叫下人按时煎给舅妈喝。”苏夜寒道。
陈二感激得不行,连忙躬身就要下跪行礼。
苏夜寒一把拉住他,“小事一桩,不必行礼。”
陈二感激道:“大小姐对内子如此周全,陈二……陈二实在是……”
苏夜寒微微一笑,看着廊下正在玩抓籽游戏的四个女孩子,岔开话题,“有请教书先生教她们么?”
陈二微微一愣。
苏夜寒便知,他并未请。
当下道:“她们也到了该学习东西的年纪了。”
陈二看了一眼自己的四个女儿,躬身道:“陈二晚些时日便去请。”
苏夜寒微微点头。
这时,从前院急匆匆地跑来一个下人,见陈二在此,连忙过来,“二爷,快来看看,出事了。”
这个人是做调料的下人。
他说出事,那多半就是调料出了事。
陈二神色肃然,“出什么事了?”
下人道:“这个雨接连下了几日,咱们储存在罐子里的调料,都发霉了……”
他说着,心痛不已。
陈二面色一凛,回头看了一眼苏夜寒,“大小姐……”
苏夜寒戴上披风上的帽子,“走,我去看看。”
那个下人还未见过苏夜寒,见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女孩,说要去调料库里。
他怔怔地看向陈二,“这……”
陈二撑开雨伞,“先去看看再说。”
下人便不好再说什么,紧巴巴地跟着去了仓库。
春天多雨,东西储存不当,容易发霉。
这调料,又是水分多的东西,就比别的东西,更容易发霉。
苏夜寒打开一个半人高的坛子,里面的调料,已经长了一层灰白色的霉丝出来。
一股霉味加食物的腐臭味扑面而来。
她抬手在鼻子前扇了扇。
陈二脸色一变,忙道:“大小姐,都怪陈二没有照看好这些调料。”
做成这一坛东西,原材料就要花好几两银子,做出来又挺费时费力。
这样一坛,原先卖给香满楼,能卖三十两。
他这么一疏忽,三十两就没了。
而这仓库里,还不止这一坛。
想到此,他的脸色更难看,连忙去将其他的坛子打开,可无一不是方才那一坛的模样。
不大的一间仓库里,霉味和腐臭味更加浓郁了。
苏夜寒眉头微微蹙起,“无事,坏都坏了,就都处理了吧。”
说着,转身走出去。
一个做调料的下人闻言,不话的?这可是我们辛辛苦苦做出来的东西,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