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夜寒:我能不说么?
当然不行!
她认命地低下头,欠了欠身,咬牙,“臣女苏夜寒,见过国舅大人。”
她只盼着,楚国舅的联想能力不要那么好。
她又后悔,当初取名的时候,为什么没好好动动脑。
唉……
“苏夜寒?”楚国舅果真细细咀嚼了这个名字,“这个名字,怎么有点耳熟?”
苏夜寒:……
须臾,楚国舅蓦然转过身,目光炯炯地盯着她,“你和寒苏小公子,是什么关系?”
“寒苏小公子?”苏夜寒佯装沉吟了一下,“臣女不认识。”
“不认识?”楚国舅眸光如炬,“你抬起头来。”
苏夜寒:……
她能不抬起头来么?
似乎不能。
她缓缓抬起头,就见楚国舅一双阴鸷的眼睛,正眸光熠熠地盯着她看。
她微微扯了扯嘴角。
楚国舅走近她,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倏地冷然一笑,“好哇!摄政王为了拒绝我国舅府,竟然来了这么一招暗度陈仓!真是好!”
楚潇潇不解,问道:“什么暗度陈仓?”
楚国舅看着苏夜寒道:“前阵子京中不是盛传,摄政王身边出现了一位寒苏小公子么?
就是这个寒苏小公子,把摄政王那不能见人的癖好给落实了。瑶儿为此,还同为兄吵了好大一架。”
听楚国舅提起女儿楚之瑶,楚潇潇蓦然想起,兄长也曾有意要将楚之瑶许给摄政王一事。
她眉头骤然一凝,但还是强打欢笑道:“这个哀家也听说过,不过区区流言罢了。”
“空穴未必会来风。”楚国舅看了自家妹妹一眼,“太后娘娘可知那寒苏小公子是谁?”
“是谁?”楚潇潇又蘸了一点墨。
楚国舅桀然一笑,“可不就是太后娘娘眼前的这位,苏翼之女苏夜寒么?”
“什么?”楚潇潇手里的笔,差点被惊掉。
楚国舅没理会她,看着苏夜寒,笑得阴森可怖,“没想到哇!摄政王竟然找了个女娇娘扮男装,来搪塞本国舅!嘿嘿……”
他扭头问楚潇潇,“太后娘娘,这算不算是欺君之罪?”
欺君之罪?
苏夜寒蓦地抬起头,“国舅爷,这欺君之罪,又从何说起?”
老娘还没跟你算,你去饕餮天地闹事的帐呢,你就这么急不可耐地给老娘安个欺君之罪?
这罪名可大可小。
往大的方向说,是诛九族的罪名。
但即便是小的方向,那也能要了苏夜寒的命!
“从何说起?”楚国舅笑得森然,“本国舅曾启禀陛下,请陛下为小女与摄政王赐婚。结果摄政王以自己那不能见人的癖好为由,给拒绝了。
若是如今,本国舅回禀陛下,说摄政王用以拒绝的理由,是假的。你觉着,陛下会如何处置你……与摄政王呢?”
他自诩是陛下的亲舅舅,故而说这话的时候,就觉得,陛下肯定会因此大怒,继而处置了摄政王。
到时,他这位亲舅舅,不就可以顺理成章地坐上辅政大臣的位置?
也就不必再牺牲自己女儿的幸福了。
苏夜寒恍然。
原来还有这么一回事。
朝堂上的事,司马霁并没有跟她说太多,她也没问。
因此这其中的弯弯绕绕,她并不是很了解。
若是按照楚国舅这么一说,那当今陛下,就真的有可能会治她与司马霁的罪。
她女扮男装与司马霁合唱了一出戏,到时陛下怪罪下来,司马霁这个摄政王的位置……
可能就悬了。
但是……
“回禀国舅爷,夜寒听不懂您在说什么,也未曾听说过什么寒苏小公子。”装傻充愣是她的拿手绝活。
楚国舅是亲眼见过她没错,可楚国舅没证据,证明她就是寒苏小公子。
楚国舅桀然冷笑,“小丫头,你不就是吃准了本国舅拿不出证据来么?”
苏夜寒垂眸不语。
听到这里,楚潇潇也总算是明白了过来,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了。
也在心里做了一番权衡利弊。
她是生气兄长将侄女许配给司马霁没错,但是总好过半路跑出来的这个,什么莫名其妙的苏家大小姐吧?
再者,若是陛下给他们定了罪,司马霁从摄政王的位置上下来了。
到时兄长上台,那整个大周,不就是他们楚家说了算么?
到那时,陛下要处置司马霁,她再去开口求情,请陛下饶恕了司马霁。
司马霁就欠下她一个人情。
那个时候,眼前这个碍眼的小丫头也被处置了,那司马霁那边,还不是她说怎么样,就怎么样?
想到这里,她心里的那股郁气顿时消散了不少。
听到楚国舅和苏夜寒说起证据,她勾起红唇,嫣然一笑:
“苏大小姐搬到了摄政王府的隔壁,不就是证据么?”
没有证据,那就制造证据啊!
难道还有人来质疑她堂堂一国太后,所说的话不成?
谁成想,这话给了楚国舅一条思路。
他回头看着妹妹,“太后娘娘说她搬到了摄政王府的隔壁?”
楚潇潇淡淡“嗯”了一声,“就是那个云起时,名字还挺有意境。”
苏夜寒心里又“咯噔”了一下。
这下好了。
寒苏小公子住在云起时的事,众所皆知。
苏老夫人又把苏夜寒搬到云起时的事,告诉给了太后。
这么一串联起来。
实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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