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念言见她忽然流泪,还以为她是在担忧苏翼,掏出一方折叠得异常整齐的丝帕出来,递给她道:“苏伯伯吉人自有天相,他一定会平安的。”
苏夜寒怔了怔,才发现自己的脸上,竟已糊满了泪水。
她没去接赵念言手里的丝帕,而是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一方丝帕来,将泪水尽数擦去。
只有她自己才知道,那眼泪不是为了苏翼而流。
而是原主生前对这位赵大公子的依恋,在这一刻都爆发了出来。
赵念言见她没接自己的丝帕,眸光微微暗了暗,旋即若无其事地收回放入怀中。
他抬眸望了一眼消失在天际的军队,又道:“我们回城吧!”
苏夜寒这才发现,城门处已经没有多少人了。
各路官员都已经离去,商贩们开始陆续返城开店,只有一些赵念言的迷妹们还在不远处围观。
她们见到苏夜寒在看她们,一个个顿时都流露出“我家的大白菜被猪拱了”的愤然神色。
苏夜寒顿时哑然。
赵念言温润道:“听说城里那家‘香满楼’最近新开了几样菜色,我一直没机会去品尝。今日难得小叶子出府,身体又大好去尝尝?”
真是瞌睡来了就有人递枕头。
她之前还在想,要怎么样才能晚些回府,结果这位赵大公子就来邀约了。
风琉璃乐得抚掌欢呼,“好啊!好啊!”
赵念言脸上的笑容,顿时绽放。
苏夜寒刚一转身,便看见苏明珠还站在原地,一双明媚的大眼睛幽幽地眺望着军队消失的方向。
她身边的丫鬟和嬷嬷朝苏夜寒等人行了个礼,而她本人却似乎像是没了知觉一般,眼睛连眨都没眨一下。
只要她们不招惹她,苏夜寒便根本不在乎这些虚礼。
她扶着风琉璃朝赵念言的马车走去,临上车前,又回头望了一眼苏明珠。
她还兀自矗在那里,一动不动。
苏夜寒忍不住心道:看来,苏翼没白疼她一场。
……
香满楼是上京城最大、最豪华的酒楼,没有之一。
前庭虽然一共只有两层,但是每层的占地面积都很广,且装修得非常豪华。
放眼望去,桌椅板凳都一律是用上好的紫檀木所制,且在桌边、椅背、凳脚等客人不大注意得到的地方,都雕有精致的花纹,更不用说那些显眼之处。
闻名天下的赵大公子驾临香满楼,又引起了一阵不小的骚动。
男的看见他,眼里是崇拜与嫉妒;女的看见他,眼里是狂热的爱慕。
为了避开那些热烈的眼神,赵念言选了二楼上的一个雅间,窗户外就是街道,车水马龙的,很是热闹。
风琉璃一上来,便兴奋得扑到窗户边上,左瞧瞧右看看,开心极了。
苏夜寒随她玩闹,只是吩咐沉香要照看好她。
赵念言则吩咐店小二上些新鲜的菜色,旋即亲手倒了杯茶,端给风琉璃。
风琉璃早就渴了,眉开眼笑地接过去,一饮而尽。
苏夜寒垂下眼眸,掩去眼底有些复杂的情绪。
如果原主没死的话,那嫁给这样的赵念言,该是一件很美好的事。
只可惜,原主福薄,没能等到这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