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青丘山脚下,谢芫总算是清醒过来。她微微睁开眼睛,就迎上慕承邺愁眉不展的面容。
此时正好是日落时分,夕阳在他的侧脸上勾勒出一道光晕。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消失,但是一看到慕承邺,却又觉得安心。
“你醒了?”慕承邺冷漠的将她放下来,都不去看她的脸,仿佛很厌恶一般。
谢芫并不在意,点点头道:“既然那几只小妖怪不在了,业成宫我也不准备待了。”
“青丘山不再欢迎你,你还是去城里吧。”慕承邺废了好大的力气才说出这番话,紧接着从怀中掏出一个荷包扔给她,冷漠的继续说道,“这些加上之前给你的,可以让你随便找个地方买个小院子居住,别再回来青丘山了。”
谢芫有些发呆:“你不利用我找黑狐了?”
“不用你,我也能找到。”慕承邺说这话的时候,不敢去看她的眼睛。
她似乎明白什么,眼神中并没有怨恨,而是缓缓点头道:“这才是你应该有的态度。”说着转过身,尽量不让自己的眼泪落下来,“再见了。”
话音未落,她逃命一样的跑出了青丘山。她不能让慕承邺看出自己的不舍,毕竟二人本就不可能。
夕阳收敛起最后的光辉,粉色的身影渐渐从眼前消散。慕承邺站在原地,心一阵阵收紧。他忍住了要叫住她的冲动,手指攥紧渗出血来。
早知道会这么痛苦,当初不相遇就好了。
谢芫一路狂奔,总算是在城中的街道疲倦的停下来。她也总算是冷静下来,与狐狸扯上关系就没有好事发生。
既然决定不再与这里产生联系,她便下定决心回去昆仑山。
做好打算,她去城中买了一套烟灰色男子长衫,头发高高束起,用化灵簪插在其中,仿若一位秘密逃窜出来的公子哥。
她雇了一辆马车,询问去往昆仑山的路程。
那车夫告诉她,昆仑山距离齐州城非常遥远,需要行七八天的路程到庐州,再从庐州乘船十天到天临,最后从天临乘坐马车**天才能进入昆仑山境地。
谢芫怎么也想不到凡人这么多烦人的限制,给足了车费,买了一些干粮便上路了。
马车一路抄近道,路过山林会行驶的快一些,找到有人家的地方便买一些水路上用,可谓是艰难无比。
谢芫在车上睡睡醒醒,总觉得之前发生的事情好像是上辈子那么久远。
因为没有消耗法力,她的身体没有再出过状况,精神状态也好了不少。
马车在第三天行到了乱葬岗,谢芫心里有了不祥的预感,与车夫商量着要怒要找个地方落脚。
偏巧这里太偏僻,几乎没有什么店家。车夫思索了一阵,提议快马加鞭的走过去就好。于是在谢芫苍白的脸色下,还是毅然决然的驶入其中。
乱葬岗里满是游荡的魂魄,煞气隐约的包裹在二人周围。不少鬼哭狼嚎的声音此起彼伏,谢芫装作听不到。
她本来想催一催车夫,却在看到他肩膀上坐着的三个灵魄时,嘴角微不可查的颤抖了一下。
“不知道是不是身子骨一些老了的缘故,我总觉得肩膀沉重无比。”车夫挥动着鞭子,随口说道。
当然了,你肩膀上坐了三只灵魄。
谢芫有些同情车夫,捏诀变出一道符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贴在了马车车厢上。这是简单的驱魔符箓,对付普通的灵魄很管用,还不会消耗太多的力量。
那些灵魄感受到符箓的力量,从车夫的肩膀上离开。他感觉自己的肩膀轻松,挥舞鞭子的手扬的高起来。
突然,马停在了乱葬岗的正中央,任凭车夫如何挥鞭子,它都是站在原地不肯走。
车夫一阵纳闷,却见一名身着黑色长衣的男子缓步而来。他的眼眸闪烁如同落了星辰,头上带着一顶骷髅发冠,身后跟着一群穿着铠甲却没有头的士兵!
“冥,冥王!”车夫大叫一生从车上滚下去,紧接着因为太害怕失去了意识。
谢芫莫名其妙,还在好奇一介凡人怎么知道冥王,就见那群人竟然距离自己越来越近。
之前慕承邺给她说过一些冥王的事,说遇到他不用害怕,跪下请安即可。想着尽量不要引起注意,谢芫便从马车上下来毕恭毕敬的跪下。
冥王摇着扇子,却在经过她的时候多瞥了一眼,停下了脚步。
他蹲下身来,用扇子挑起谢芫的下巴,冷冰冰的盯着她看了看,道:“你灵魄怎么会这么奇怪?”
谢芫脸色变了一下,猜测应该是慕阮灵魄的缘故,于是决定装傻。她眨巴眨巴眼睛,怯生生道:“冥王大人,您说的什么意思啊?”
“一个小小的妖怪,身上的气息还这么奇怪,着实有趣。”冥王勾起嘴角,“你叫什么名字?”
这冥王是不是只要知道了别人名字,就能把这个人的灵魄带走?
谢芫心里琢磨一番,决定转移话题:“问别人名字的时候,是不是应该自报家门?”
此话一出,他身后的那些无头士兵纷纷颤抖起来。铠甲撞击在一起发出喀拉拉的声音,让谢芫有些心烦。她抬起头来,不满的嘟囔道:“这些士兵好吵啊!”
冥王轻笑起来,收起扇子转头看向那些士兵。他的眼神瞬间冰冷下来,压低声音道:“没听见这位姑娘说你们吵吗?要哆嗦就滚去那边哆嗦!”
士兵们似乎真的很害怕冥王,当即停止哆嗦。
他再次转过脸来,笑眯眯的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