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青丘山,谢芫从云朵上下来时还被绊了一下,好在慕承邺眼疾手快扶住她。
她抬起发红的眼眶,随后慌乱的躲避开。她现在心乱如麻,只想快些结束一切,恢复往日的平静生活。
其他三位公子还在山中调查,而慕弘嘉却在山脚等候几人多时,见到几人远远的走来,立刻迎上来。
“四哥可是有什么线索了?”慕承邺问道。
慕弘嘉点点头,告诉他已经找到了慕宇桦就是黑狐的决定性证据。二人商议一下,决定即刻去禀报狐王。
如今的谢芫不想再参与其中,将妖丹还给慕承邺,说自己想回去业成宫休息一下。
青丘山的结界非常牢固,外人绝对闯不进来。慕承邺也能体会她此刻的心情,必然不勉强,叮嘱华容照看她,自己则是与慕弘嘉一同去了大殿。
绕进业成宫,谢芫却在屋前的桂花树前停下,鼻尖花香四溢,身上花瓣叠加。她伸出手来接着一片花瓣,郁闷的叹着气。
华容看她这幅颓废的样子,心里不免一阵烦闷,忍不住道:“谢姑娘,我知道你心里难受。如果真的撑不住就哭出来,摆着这样的表情,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在欺负你。”
“我要没有吞了别人的灵魄就好了。”谢芫这样说着,眼睛一阵酸涩。她眨眨眼,一滴眼泪落了下来。
她用手摸了摸面颊,呆愣愣的抬起头看向天空。此时正是夕阳西下,朱红色与绛紫色叠加在一起,如同打翻的调料。她明白自己再也无法回去原本的生活,眼泪便如同断线的珠子一滴一滴落下来。
风吹来她的泪滴碎裂在其中,有些冷。
华容无奈的脱下外衣披在她的身上,又递过来一块儿手帕道:“五公子一定不会不管你,请放心下来。”
谢芫裹紧自己衣衫,心底酸楚油然而生。
“血珠的事情并没有结束。”
突然,一个声音在她脑海里出现。
她疑惑的皱紧眉头,听到那个声音继续道:“齐州城的居民们将会受到更大的伤害。如果想阻止这一切,子时客栈见。”
声音完全消失,谢芫的脸色苍白起来。
方才的密语传音不知道来自何处,但是却如同一枚炸弹。如若他说的是真,那么不但狐族要牵扯其中,还有凡间也将会被破坏。
她已然在这件事中失去了瑶池,断然不能让更多的人同自己一般。
站在一旁的华容察觉到她神情的变化,警觉的问道:“哪里不舒服吗?”
她张了张嘴,却最终将想说的话都吞进肚子里。不知道为什么,她感觉最近自己就像是一枚任人摆布的棋子一样。许多事情还没有搞明白,就被迫卷入其中。
细细想来,绿虞因为慕承邺城府太深,告诫自己不要同他太近。结合起最近发生的这些,她察觉可能与慕承邺脱不了干系。
谢芫心中暗自发誓,自己今晚先去查看情况。想到这里,她抹了抹脸上的泪珠,有气无力道:“没什么,只是突然想到昆仑山的妖怪们没有地方居住,有些伤感罢了。”说着缓步走回自己的房间里。
看着她进屋的背影,华容也没有过多怀疑,只是守在桂花树下发呆。
回到屋子的谢芫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思索着晚上如何溜出房间。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听到屋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听动静像是慕承邺的。那脚步声停在她的房门前,似乎想要推门进来。她慌忙闭上眼睛,假装自己睡着了。
“谢姑娘休息了。”华容淡淡道。
慕承邺沉默了一阵,接着问道:“她有没有说什么?”
“说担心昆仑山的妖怪们。”华容如实禀报。
外面再是一阵沉默,过了好一会儿,慕承邺才接着道:“她醒了你就告诉她,这些妖怪我会安排安全的地方供他们居住,不必过于担心。”
说完后,他在外面徘徊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叹着气离去。
听着他的脚步越来越远,谢芫心情复杂的睁开眼睛,再也没有困意。
好不容易挨到子时,谢芫从窗户悄悄翻出去。确定华容没有发现自己后,放心大胆的走到了大门口。
院子里的傀儡们也都恢复成符箓的样子,在月光的照耀下异常安静。
她轻轻推开大门,就听到后面一阵响动,慌忙转头,瞥见慕承邺抱着手臂饶有兴致的盯着她看。
他的面容较之产生了些许的变化,模样看上去居然与自己差不多年龄。眉目依旧俊朗,一双狐狸眼越发的勾魂摄魄。
谢芫微微有些发呆,思索着他为何一夜成年。
他缓步走来,明显比谢芫高出去半头。他眼神中带着不屑盯着谢芫看了一阵,慢条斯理的问道:“这么晚,你要干什么去啊?”
“我白日里睡的太多,晚上有些睡不着,要去青丘山中逛一逛。”谢芫随口编了一个谎言。
慕承邺完全不上当,当即拆穿道:“你在房间里翻来覆去根本没睡吧。”
“……”
谢芫皱着眉头半晌,才郁闷道:“五公子,你这样说话确定会有人跟你做朋友吗?”
他挑起一边的眉头,无视她的话继续道:“你别总是想着冒险,毕竟你出事了,将来遇到你朋友们我无法交代。”
这句话让谢芫一下子想到了在昆仑山的妖怪们。她捏捏拳头,将翻涌上来的眼泪硬生生憋回去。
见她似乎还是不准备说,慕承邺也不想再去勉强。他抬手指了指谢芫发间的化灵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