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荡寇将军率大军南撤,返回三辅地。
经月余,到达右扶风边界,董卓殷勤邀请周慎入营,周慎不从,领孙坚东进京兆尹,与车骑将军伯慎公合兵一处。
孙坚本想与张安说几句道别话语,但周慎催的紧促,二人只得眉目相送,道声珍重。
“张使君,别人要走留不住,请入营吧!”
开口者姓张名济,武威祖厉人,时任军中骑都尉。
张安收了目光,随张济入营,两万降卒也被董卓暂扣于营门外,今日这场口舌之战是避免不了了。
二人入帐,张济率先开口:“主公,周慎不愿入营,已领军去了京兆尹。”
董卓闻言点头,继而对张安笑道:“此番奇谋倒便宜了周慎啊!仲定,快快请坐。”
张安持礼入席:“仲颖公,子健将军实乃公之悍将,驰骋沙场,无往而不利。”
“哈哈!子健与我情同父子,此番功劳也是他平日刻苦习武识略所得。”
华雄一战成名对董卓来说也是好事,这份功劳加身,张温也不会说他有懈怠战事之责。
“仲颖公,如今诸事已毕,仲定也该回槐里了。”张安在凉州战场纠缠数月,这份结果董,周二人都算满意,张右辅可功成身退矣。
“仲定放心,边,韩的这些杂鱼本将看不上,只不过有一事还需张右辅允准。”
董卓突然改了脾性,竟然不要一兵一卒。张安也有些好奇,老虎竟然也向善了吗?
“仲颖公,请讲。”张安仔细静听。
“倒也不是什么大事,本将大军征战日久,粮草缺失,想在右扶风征收粮草,不知张右辅可否愿意?”董卓含着三分笑意,话语却不容拒绝。
张安面色平常,但心间却是百丈怒涛,这家伙真是不顾百姓死活呀!难道他看不见蝗虫之灾死了多少人吗?此间作为只会惹来人神共愤。
“张右辅为何不言语?难道这点小事张右辅都要阻拦吗?汝且放心,本将不会动右扶风士族一粒粮食。”董卓见张安沉默,继而逼问道。
“此事好说,本来仲颖公拱卫右扶风,收些粮食也是情理之事,但今岁蝗虫肆虐,只怕劳动大军也难以收获米粮,仲定有一策可献于仲颖公。”张安心中计谋已定,朗声大笑。
“且说说看。”董卓倒要看看张安耍什么花招。
“兵法有云:金汤之固,非粟不守,韩白之勇,无粮不战。粮食乃是一军咽喉,而古来所得粮草无非二法,一则朝廷运输,二来地方征粮。
这两个法门都有弊端,朝廷运输只恐延误时辰,地方征粮难免落得暴虐之名。故仲颖公可曾想过军队自产粮草。
此策名为屯田,召集军士开垦农田,一年开荒,二年顺产,三年阡陌交通。”张安道出了屯兵制,此法自古有之。
“什么,你让本将的凉州铁骑去种田?”董卓拍案怒骂道。
“仲颖公,是屯田,右扶风境内有渭水,期间不乏平原。军士纪律严明,开田绩效颇高,此外边韩乱军大伤元气,一时半会儿难以挑起战事,仲颖公屯田也可接济百姓,收获三辅贤名,此乃一举两得之策。”张安不仅要让董卓自己种自己吃,也要西凉铁骑种田,全右扶风百姓都有的吃。
“哼!此计不行,会延误我军练兵,到时候边,韩与羌人再次谋反,我军怎么能挡住?”董卓一直是以战养兵,他手下的精兵悍将都是拿鲜血浇灌出来的,此番勇猛怎可拿来种田?
“仲颖公,我等可实行换兵屯田制,每部兵马以三月为期。其余九月皆可训练,此外仲定再以民屯相辅,不出三年人人丰衣足食,家家都有余粮,军旅三餐可见肉食。”张安这张饼画的可是肉馅的,渭河平原种到天水郡都不成问题。
“此计倒是可行,但远水解不了近渴,我军日前缺粮,要不等本将征粮完毕,再做打算。”董卓已经有所动摇,但还是坚持先征粮。
“仲颖公,安说句托大之话,将军日后是要位列三公之人,怎可不爱惜自家名声呢?三辅地不比凉州,凉州百姓为人直爽,处事耿忠,而三辅多有饱读诗书的阴诡之徒,若是他们有意散播将军恶名,将军生气否?”
“此等恶徒就应该千刀万剐。”董卓义愤填鹰的说道。
“仲颖公果然是飒爽之人,如今外戚宦官弄权,搞得朝堂乌烟瘴气,仲颖公乃世之清流,理应扛起天下重任,赢得万世美名。三辅地距雒阳只有咫尺,将军若在此间得贤名,陛下岂能不闻?朝臣岂能不知?届时何遂高自觉无能,也愿让出大将军之位给仲颖公啊!”张安唾沫四溅的说道。
“好好好!这才是忠直之言,世人都不理解我董卓。”董卓久违的报国之心让张安激发了出来,不害怕甜言蜜语说奸话,就害怕口腹蜜剑说忠言。
“仲颖公,清平干臣也!那屯田之事,仲颖公可否愿意?”张安顺势说道。
“此事就这么定了,即日你拟定细则,本将着手实施!”董卓早就在军中定下策略,欲久屯于右扶风,屯田之事可顺手为之。
“将军在此地屯田,右扶风固若金汤,圣贤之名不远矣!仲定告辞。”张安大踏步走出营帐。
帐内陷入了寂静,大约三刻过后,董卓重重的将木牍扔在了地上:“吾中计矣!征粮之事怎可变成这般?”
“主公,我立即把那阴诡之徒擒到帐前。”张济为人鲁莽,想要去捉拿张安。
“罢了,擒来又有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