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三家分荆,再言河北。
自兴平十五年起,曹操便开始向青州用兵,以曹仁、于禁为首的七万余甲士从徐州琅邪压入北海国昌安城。
时淳于琼领兵驻营陵,听闻曹仁来犯,立即派高览率军去安丘阻击徐州大军。
第三日,高览与乐进战于安丘境内,但乐进没有拖住高览,还是让其部两万卒入驻安丘城。
曹仁得知此况,命臧霸领兵向东攻高密、夷安、壮武三城,以图东莱郡。
袁谭此刻也坐不住了,从齐国出兵两万,一路奔行至卢乡城,封堵了曹仁北进黄县的道路。
但曹仁也不急,一方面和高览对峙,另一方面逐步吞食东莱、北海南部诸城,一来二去拖了两个多月。
此日,淳于琼粮草告急,向袁谭求粮,袁谭口中颇有微词,但还是输粮给淳于琼。
而后一月,淳于琼又向袁谭催粮,袁谭大骂淳于琼贪得无厌,淳于琼即以将士浴血保全青州来反驳袁谭。袁谭无奈只得强征百姓以供淳于琼。
谁知政令一出,齐、安乐、济南三国黄巾复起,攻城掠府,生灵倒悬,袁谭也被迫退往平原国,同时向袁尚求助。
袁尚为保青州的淳于琼大军,命文丑领兵去平定齐地黄巾,青州难民见大部冀州兵马入境,多数向南逃到泰山、济北等地。
兴平十六年春二月,文丑与淳于琼合兵营陵城,青州刺史袁谭的势力名存实亡,冀、青二州落入袁尚手中。
三月,文丑、淳于琼合力攻曹仁,曹仁退守高密城。
同月,袁谭以及青州班底被送到了邺城,荀谌、许攸降了袁尚,袁尚纳之,而审配将逄纪之死算在了郭图身上,郭图被腰斩于市。辛评也因辛毗投降曹操被审配杀了全家。至于袁谭自是无人敢动,袁尚将其派去为袁绍守陵墓。
时见邺城,刺史府。
袁尚居高台,朗朗笑声传响堂中:“诸位,今冀青一统,本将甚慰。”
青州远不如冀州民资雄厚,且当初三家抗雍,袁绍抽掉了各州大部兵力,最后这些兵甲都留在了冀州,致使青州兵寡,再加上曹仁连日攻伐,大厦崩塌有理可寻。
“明公,冀州近年来政令通明,百姓殷实,可做伐兵之事,配请明公攻打徐州,重夺下邳。”审配是袁尚心腹谋主,他一开口,许攸、荀谌等人随即附和。
“明公,审配之言愚夫之见,我军千里迢迢奔青州,以疲兵打精兵,何以取胜?”袁家老臣田元皓向来刚直,且常作谏言,但很少被袁家父子采纳。
“那依你之见该如何行军?”袁尚再言。
“我军何故受制于曹军,不打青州,难道没地方可去了吗?邺城之南便是东郡濮阳城,取了濮阳,直捣兖州腹地,方为上策。”田丰谏言化被动为主动,让曹操围着袁尚转。
“不错,除此之外,若曹仁从泰山回防兖州,那淳于琼、文丑二将可领兵反攻徐州。”沮授追加了一句,给审配一个台阶。
“哼,配正是此意。”审配适时回应。
“那好,就由审配、沮授为监军,由麴义领十万大军出兵黎阳。”
“是,明公。”
三月末,麹义屯黎阳,朝歌屯兵的太史慈与濮阳驻守的夏侯渊都感受到了袁尚的来者不善。
四月初,曹操向濮阳徐徐增兵,另派王忠、李通、李典、朱灵等将同去守城。
四月中,麹义渡河水,围濮阳城,打着替雍帝讨逆的名号,誓擒陈留王。
继,双军会战于此地。
话转太史慈。
太史慈入雍汉后一度被刘协抬到了与四征将军平齐的位置,但他在雍汉的功绩太过薄弱,很快就被各军将领嘲笑为虚名将军,加之太史慈近年来身体状况愈下,即便张安请华佗为他医治,但也收效甚微。
朝歌,府堂。
“咳咳咳!”
天值四月,太史慈身体依旧虚寒,许是多年在江淮的原因,全身湿气过重,寒入骨髓。
“父亲。”太史享轻拍太史慈后背,面上尽是担忧之色。
太史慈是雍汉杂号将军的首席,地位甚至略高于巴蜀营的田豫,这一切都是雍帝看在张安的颜面上所封赏,这并不是太史慈想要的。
“呼!元复,为父近日感觉手脚冰凉,只恐……”
太史慈归雍汉,只在怀县打了一次救援战,斩了蒋义渠。三家抗雍之后朝廷以缓和民生为主,一拖五六年,太史慈也没想到四十出头的身体便会崩垮,如今全靠药物维持,他自己也常叹:若是没有华佗,自己早就病亡了。
“父亲!”太史享单膝跪地,眼中含泪。
“站起来!不许如此作态!”面色寡白的太史慈一脸阴沉的说道。
太史享不敢违逆,起身静立。
太史慈也不言语,闭目沉思,倘若张安掌兵至今,太史慈也不会如此没落,但张安如今闲居已经五六年,日后领职只怕也是一句空话,太史慈想等,但他这副身体等不了了。
“元复,明日为父要去一趟怀县。”太史慈目色坚定的说道。
“父亲这是要?”
“归朝数年,寸功未建,今别无所求,只愿死前为明公、为陛下夺得一城,也就不枉此生了。”
伤病折磨远超于战场杀戮,与其死在榻上,听人哭颂,倒不如死在马背,听一听震耳欲聋的喊杀声。
“儿愿与父亲前往!”太史享拱手说道。
太史慈大步走向堂外,对儿子的请求充耳不闻,他这般做可不只是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