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鹿塞,朔方通往北部草原的要道,此塞北依长城,东邻屠申泽,由休屠人重新修建,现虎贲营三万屯田卒便驻扎在此城。
三月初六午后,塞城换防之际,城前绿茵道来了一队人马,片刻后北中郎将营张字旗显现,杨阜、姜叙所领的汉胡联军回家了。
“来将何人?”虎贲将领见对列走来一马,高声寻问。
“吾乃朔方太守杨阜,速速开口。”
“将军稍等。”将领看清了杨阜的相貌,立即命令甲士开门。
继,汉胡大军依序入塞,悠长队伍整整在城门处走了两个时辰。
是夜,汉胡联军在屠申泽旁筑营,时见军中主帐,杨阜、姜叙相对而坐。
“兄长,牛宝利可曾报了伤亡?”姜叙要写奏折给雍帝,各方细节都要纠察清楚。
“嗯,休屠胡伤亡六千余众,不过其所获金银财物堆积成山,想来他们也无怨言。”杨阜虽然口头上说与休屠胡五五分账,但休屠胡私下可屠了不少部落,杨阜也从未过问,这算是双方之间的灰色默契。
“此次我军带回来的四万余草原降部该如何处置?”
“我挑选五千青壮,其余的全归你。”朔方郡现在不缺屯田人马,且休屠胡也不想让这些草原部落抢占自己的牧区,故而杨阜显得十分大度。
“多谢兄长,那如何向刺史部报备?”
“写一万吧,你可别让这些人都死在筑城上。”杨阜好意提醒了一句。
“愚弟明白。”姜叙微微点头,雍汉皇帝可不会关注这些人,在皇帝眼中这些人还不如那两块立在狼居胥山上的石碑……
再说四健将。
铁勃儿袭杀阙居部后继续向东进发,走了两个月又剿灭了不少鲜卑游牧,丁响也在鲜卑降者的口中了解到云中营已经完全偏离草原路径,进入了东部鲜卑的地盘。
铁勃儿得知后狠狠的抽打了一顿良驹引,与王闯三人议定返程。
继,云中营又向西走了一月,完全迷失在幽州以北地带,于是乎王闯凭着猎人经验带领全军又开始沿水向东进发。
兴平六年春,云中营沿着饶乐水一直走到尽头,时见临水河畔有一村邑。
此村邑外围由木栅架构,呈圆形状,其人戴兽毛帽,着皮衣,长相类似汉人。
铁勃儿即下令甲士围住木栅墙,片刻后各圆顶木屋中冲出上百位农兵,兵器五花八门,有石矛木弓,亦有铁剑铜戈。
“嗖嗖嗖!”
云中甲士同发箭矢,射倒了一片农兵,同时高声威胁众人走出木屋。
大约过了一刻,此间众人在一位身披白狐裘的中年男子引领下走出木栅门。
“汉家上将军息怒,我等是辽东王的属臣。”白裘客双膝跪地,瑟瑟发抖。
“哦!你竟然会说汉话?”铁勃儿驱马上前,示意白裘客抬起头来。
“小人在玄菟郡做过几日生意,略通汉家文字。”白裘客恭敬笑道。
“甚好,本将且问你此地是何处?”铁勃儿翻身下马走至白裘客身前。
“夫余国,夫余国的鹿林城。”
夫余,地处玄菟郡以北千里,南临高句丽,东邻搂邑,西接鲜卑,北有弱水。
“这叫城?”铁勃儿抬头望了一眼圆木栅栏,此间不过千余人,怎能称作城池。
“这里的确是鹿林城,小人是此城的豪民,也就是县令。”夫余王城以外皆称道,道下有邑落,邑落归豪民所辖。白裘客将各中情况如实告知铁勃儿。
“什么?二十万人的王都也是木头城?”铁勃儿一听此话心中起了别样想法。
“的确如此,望将军放小伏首再拜。
“且慢,你说的辽东王可是公孙度?”铁勃儿再问。
“正是此人。”
“小小的一个辽东太守竟敢如此藐视朝廷法度!”铁勃儿高声叫骂了几句。
“铁校尉之意是平了辽东?”丁响皱眉问道。
“本将正有此意,我等如此迷途都督定会责怪,不如灭了公孙度,也好减轻我等的罪责。”铁勃儿说话间眼神中充满了敬畏,大都督可从不开玩笑,一句话就是埋骨六万,铁勃儿至今还记得美稷城前的惨状。
“可我等只有三万兵马如何克灭公孙度?”关枣认为这个想法不切实际。
“借力打力,这辽东有的是人马,就看我们会不会调动了,那二十万人的木头城本将还是有信心一战的。更何况臣服一个辽东王,哪有臣服大汉皇帝来的名正言顺?”铁勃儿此人浑身都是缺点,但唯独敢打敢拼,他当年能用几千人守住卜丹,如今有几万人还打不了一个公孙度吗?
“若真能平了公孙度,我等兄弟封个中郎将却也不过分啊!”王闯大笑道。
“也罢,这北疆路难行,倒不如去辽东。”丁响随即附和道。
铁勃儿微微点头,转身走向白裘客,拱手作问:“阁下如何称呼?”
“将军叫我朱直即可?”朱直连连讪笑。
“好,朱兄弟领我们去夫余王城如何?等到本将见了尉仇台,定让他封你一个羊加。”
夫余国的辅政大臣多以六畜命名,羊加可比豪民好上百倍。铁勃儿虽然不懂夫余人的习俗,但这贪念天下乌鸦一般黑。
“将军此话当真?”朱真双目瞪的红圆,牙齿微微打颤。
“哼,一个羊加而已,若阁下能帮我军出些力,尉仇台的位子让与你坐又何妨?”铁勃儿拍了拍朱真的肩膀。
朱真面部胀得通红,连连点头,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