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蛋刚刚满了两岁,已经能自己稳稳的坐着吃饭了,谢氏给他摆了个小碗在跟前,他便用手去抓了食物来吃。
王氏道:“上回在大昭明寺见到长公主殿下的时候,也是去年腊月的时候吧,那时狗蛋才一岁,还把长公主殿下的裙摆给扯坏了。”
楚月笑道:“无妨的,我一见到小公子便喜欢得很,”她说着便夹了一块排骨到狗蛋面前的小碗里,放缓了语气,温柔可亲的对狗蛋说道:“喜不喜欢吃肉肉呀?”
狗蛋看了看那块排骨,张大嘴,拿起来啃了两口,奶声奶气的答道:“喜欢。”
楚月笑起来,又给他夹了两块排骨,“喜欢就多吃点,要长得高高大大的,好不好?”
狗蛋点点头,“嗯嗯”了两声,又大口啃起排骨来。
楚月笑着问谢氏道:“楚大少奶奶,小公子有大名了吗?”
“还没呢。”那回狗蛋满月,谢临说是要给狗蛋取个大名的,谁知一拖就拖到了现在,现下他还在锦衣卫衙门里关着,上回谢氏去探望也忘了说这事儿,因此到现在狗蛋都还没起大名。
“怎地还没起大名?”楚月有些不解。
谢氏看了眼袁子骞,如实告知,“本来他舅舅,就是谢世子说是要帮他起的,但是……”
一时间,在场众人都沉默了,只有冯夫人有些不解,问道:“谢世子是?”
袁子骞答道:“母亲,谢世子就是镇南王世子,因为先前有人诬陷镇南王谋逆,谢世子被抓进了锦衣卫衙门协助调查。”
冯夫人会意,“原来是这样。”
实际上自镇南王入京后,曾上书皇上,要求将谢临放出来,然而皇上认为云南一事尚未有定论,还需谢临配合调查,不肯放。
镇南王一肚子火,当即就想反了赵宁,却被赵衍拦了下来,赵衍请旨去锦衣卫衙门探视了一回,谢临在里面倒还好,除了不自由以外,身心都还健康,如此镇南王才将火气压了下来。
楚月见说起谢临,众人心情都有些低落,便道:“这里也有一位起名字的大师,莫不如便由大师帮忙取一个吧?”她说着看向袁子骞。
大家随着她的视线一齐看向袁子骞,袁子骞有些讪讪然,说道:“这不合适吧,还是等小公子的舅舅起吧。”
楚月看向谢氏,“楚大少奶奶,你说呢?”
谢氏想了想,便道:“好,就请驸马爷。”
堂哥还不知道几时才能从锦衣卫衙门出来,而且她大伯镇南王带着部将在京城都驻扎了几个月了,看目前这形势,即便堂哥出来了,能不能顾上取大名这事都不好说。
再过些日子,狗蛋便要开始启蒙,若是没有个大名,总归不太方便,现下既然楚姐姐这样提议了,她便请袁驸马取一个好了。
楚林之听她们俩这样说了,便道:“当初袁翰林尚未入朝,不才便久闻袁翰林大名,若是袁翰林不介意,便请为小孙取个大名吧。”
袁子骞没想到吃顿便饭还能摊上这事,他骑虎难下,只好应了。
他先是问道:“楚大人,不知道贵府的公子可有辈分字?”
辈分字是一些大族定好的某一辈人必须使用的某个字,楚家根基浅,从上一辈起才有些发迹,但是老太爷去得早,到了楚林之这一辈才算是勉强在京城站稳了脚跟,因此还没有这个传统。
楚林之便道:“没有。”
袁子骞又道:“五行可有缺什么?”
楚林之答道:“缺水。”
袁子骞点点头,又道:“家中取名可有什么禁忌?”
楚林之摇摇头,“没有。”
袁子骞仔细思忖了一番,朗声道:
“愁因薄暮起,兴是清秋发。
时见归村人,沙行渡头歇。
天边树若荠,江畔洲如月。
何当载酒来,共醉重阳节。”
又道:“这是盛唐诗人孟浩然的秋登兰山寄张五,在诗中取一个若字,取一个洲字,组成若洲,给小公子取名为楚若洲,不知楚大人觉得如何?”
楚林之一边想一边道:“洲有博大辽阔之意,寓意做人当心胸广阔,不要斤斤计较,洲一字又包含了水,既补了五行所缺,又有上善若水之意,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若洲、若洲,寓意做人应如水一样,滋润万物但从不与万物争高下。”
他笑起来,“好名啊!”
众人听得这番解析,也纷纷附和。
如此,小公子狗蛋终于有了大名,便是楚若洲。
楚月也很喜欢这个名字,她来到狗蛋跟前,半蹲着对他说道:“狗蛋,你有大名了,你的大名就叫做楚若洲,你知道吗?”
狗蛋拿着排骨,舔了舔油叽叽的嘴巴,懵懂的看着她,没明白她的意思。
楚月又说了一遍,“你现在有大名了,叫楚若洲,”她将语速放得很慢,一字一字的说道:“楚—若—洲。”
这回狗蛋似乎听懂了她的话,跟着说起来,“楚—若—洲。”
“对,说得很好,”她表扬道,又指了指狗蛋,“楚若洲就是你。”
狗蛋跟着她学,指了指楚月,说道:“楚若洲就是你。”
众人哄堂大笑,楚月自然知道狗蛋现时还分不清你和我的区别,然而又觉得他这样很是有趣,便摇摇头,又道:“楚若洲是你。”
狗蛋也学着摇摇头道:“楚若洲是你。”
楚月笑起来,“是你。”
狗蛋砸吧砸吧嘴,“是你。”
众人听他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