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月摇摇头,“不认了,我怎么能认舅舅作义父呢?”
崔瑾年想了想,有些为难的道:“不认的话,那些银子就不能明着上您的账目,您用起来,怕是不方便。”
楚月明白了他的意思,原先舅舅崔三爷想认她做义女,大抵就是这个原因。
将她认作义女,再将一半的财产作为嫁妆送给她,这样一来,即使俩人舅舅和外甥女的身份没有暴露,但是舅舅又将属于母亲的那份财产还给了她,不得不说,舅舅为了她,真是思虑深远。
她思忖了片刻,在纸上写道:“皇上知道我有这么多财产的事吗?”
崔瑾年仔细思考了一番,说道:“应当不知道。”
他记得父亲说过,没有将此事告之任何人,在父亲那日将此事说出来之前,知道此事的应当只有他一个人。
楚月笑起来,写道:“这便好,烦请表哥同舅舅说,这是我们的秘密,请舅舅不要将此事告知任何人。”
俗话说财不露白,更何况是这样大的一笔财富,当然不好随便被人知晓。
崔瑾年从她的话中品出些味道来,但他没有多问,点了点头,说道:“好吧,先前铺子的收益,也有部分放在胡嬷嬷那里的,你若是要用,问胡嬷嬷便可。”
“如果遇到要使大钱,却又怕被别人看出来的情况,你就跟胡嬷嬷说,到时我会想办法让你账上的钱过了明路。”
楚月听闻此言笑了,她的这位表哥,当真也是个精干的,她甚至都没有明说,他却已经帮她考虑得妥妥帖帖的了。
她点点头,在纸上写下几个字,“谢谢表哥。”
转眼便到了腊月,楚月的身子好了许多,伤口已经愈合,痂也掉了,能在花园里散散步了。
这一日,楚月和冯夫人喝着茶,冯夫人说近年关了,想去寺里上炷香,祈求来年平安顺遂,也想求菩萨保佑楚月早些开口说话。
楚月听了她这话,颇有些动容,便要同冯夫人一道去。
冯夫人认为她的身子还不宜走动,楚月说反正是坐轿子,选处近些的寺庙去便是了。
冯夫人只好由着她,俩人便选了大昭明寺,距离近一些,香火也鼎盛,确实是不二之选。
袁子骞得知了此事,执意要随二人一同去,那日在锦绣坊,小月浑身是血躺在床上的场景还历历在目,他甚至多次在梦中梦见那时的场景,回回都吓得他一身大汗的醒来,无论如何他也不放心小月单独出门。
楚月拗不过他,于是袁子骞选了个休沐的日子,几人一同去了大昭明寺。
近年关,来上香的人很多,为了不引人注目,几人打扮低调,楚月还戴了帷帽,上了香、拜了佛,袁子骞看看时辰差不多了,便提议在寺里用了素斋再走。
知客僧很有眼力见,认出这位便是驸马爷,那么不用问也知道他陪着的女子是谁了,赶紧去收拾了一间禅房出来摆膳。
几人在禅房用了膳,楚月觉得有些累,正好冯夫人也想再去佛前跪拜一下,袁子骞便让楚月歇一歇再回。
知客僧将俩人让进寺里的一间厢房,楚月躺到床上,不一会儿便睡了过去。
房间里有些冷,袁子骞便让阿兴去找些碳来,过了一会儿,门外响起敲门声,袁子骞以为是阿兴回来了,开了门,孰知外面站着的却是赵衍。
赵衍一眼便看到了躺在床上的楚月,她裹着被子,向着里侧,似乎睡熟了。
袁子骞顺着他的视线往回看了一眼,随即转过头来,小声道:“她睡着了。”
赵衍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又道:“袁翰林,我想跟你谈谈,可以吗?”
袁子骞蹙着眉,对赵衍这个称呼有些不满,从他跟楚月成亲以来,赵衍一句驸马爷都没喊过,回回都是喊他袁翰林。
他当然知道自己也没什么好气的,左右眼前这位才是小月心中的人,而他和小月大抵不久之后就会分开了,他有些悻悻的看了眼楚月,说道:“我得守着她。”
仁玉从一旁出来,“驸马爷,奴婢可以看着长公主殿下的。”
袁子骞深深的看了她两眼,仁玉低下头,赵衍又对身后道:“龙影,在门口守着。”龙影立时走前来。
如此,袁子骞才略略颔首,“好。”
俩人在一处禅房面对面坐下,禅房里焚了香,袅袅细烟升腾,远处有僧人诵经的声音传来,清净幽远、虚空缥缈。
袁子骞心里有点堵,明明是跟小月一道出行,却不曾想遇见了靖王,他淡淡的开口道:“不知道靖王殿下想谈些什么?”
赵衍没有绕圈子,直截了当的道:“她失语的事,袁翰林难道就不做点什么吗?”
那日在驸马府,赵衍便察觉到了楚月的奇怪之处,因此回头就让龙影去问了仁玉,这才得知原来从皇上用解药要挟她嫁给袁子骞那刻起,她便失语了,到现在也只能说出两个字来,无法连贯的说一句话。
他心疼极了,恨不能立时到驸马府去接了她回来,带她去治嗓子。
龙影见赵衍不好受,一不做二不休,又把从仁玉处得来的其他消息一一道来,反正上回也说漏嘴一回了,他索性破罐子破摔,王爷要气就气他一个吧。
赵衍这才知晓原来楚月跟袁子骞是假成亲,他们没有圆房,大婚当日袁子骞便是在房中打地铺睡的,后来的日子就以长公主身子还需调养为由分房睡了。
赵衍已说不出听到这些消息时的心情,原来月儿并不是真的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