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妈在外面候着,俩人只得长话短说。
谢氏说刚刚有郎中来看过了,说是老太太急火攻心,再不可有什么事刺激她,要绝对静养,又说可以先含人参片缓缓,谢氏的嫁妆里有两支陈年老山参,因此便回厢房来取。
说完这些,谢氏又道:“楚姐姐,您现在住在哪儿?”
“就在楚府后面那个院子。”
“那个院子不是早就被人买下了?”谢氏不解。
“原是靖王买下了的。”楚月长话短说。
谢氏这才恍然大悟,看来楚姐姐果然跟靖王殿下才是一对,她想到那日见到的袁翰林,不觉有几分惋惜,当然,靖王殿下也是极好的。
周妈又在外面问好了没有。
楚月匆匆与谢氏告别,随后便隐身到屏风后面的暗处去了。
谢氏到箱笼里随意找了件外衣换上,这才去开了门。
周妈进来,狐疑的看了好几眼,谢氏让她拿了老山参,俩人便一起往老太太的院子去了。
楚月听得她们的脚步声走远,这才悄悄摸了出来,蹑手蹑脚的回了别院。
采荷望长了脖子的等着,见得楚月的身影从墙上跳下来,这才放了心,赶忙迎上?”
“没事。”
采荷还想问什么,楚月说有些累了,便由采荷服侍着净了面、换了衣裳,待到躺上床,她脑中的各种想法纷至沓来。
袁先生已经知晓她逃婚了,袁先生还从锦衣卫衙门里救出了谢氏,是不是说,倘若去找袁先生的话,锦衣卫便也可能放了她父亲楚林之?
但是现在锦衣卫在找她,她怎么能确保去找袁先生的话,袁先生不也是一样要捉她回去?
她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还有阿衍,如今在云南身受重伤、下落不明,她听到这个消息的第一反应,便是去云南找他,但倘若她回了宫,她又如何去找他?她是绝对不能回宫的。
楚月愁得一夜都没睡,到了第二日清晨,她下定了决心,便是冒险,她也要试一试,她提笔写了一封信,封了口,叫小厮送到袁子骞府上,她先前听惠贵妃说过,袁先生住在月光胡同,跟别院所在的喜鹊胡同并不远。
小厮出去送信了,楚月又让管家找了身小厮的衣裳给她换上,她将头发束起来,用碳灰将眉毛画粗了许多,又在脸上点了许多麻子,临出门时,她想了想,还是拿了把小刀带上,这才出了门,照例是让采荷在府里待着。
采荷很是无奈却又无法。
楚月到了云来客栈,这个客栈离月光胡同不远,楚月以前逛街买药的时候曾经路过看到过,不曾想今日竟派上了用场。
她到了客栈,让掌柜到楼上开了一个房间,说是她家公子待会儿就到,说是叫周公子,掌柜的给她开了房间,便下楼了。
房中的布置很简单,只有一张床和一张圆桌,桌边有四个凳子,楚月在其中一张凳子上坐下来,随后又站起来,将其他几个凳子摆的远一点。
待到再坐下来,她又将腰间的小刀摆了摆,似乎怎么摆位置都不对,原先季大娘教过她的,如何在第一时间将刀抽出来,但时日已久,她有些记不起来了。
她已经决定了,倘若袁子骞逼她回宫嫁给他,她就用自杀来威胁他。
她还在摆着小刀,门已经开了,掌柜的点头哈腰的道:“周公子,就是这里了。”
袁子骞走了进来,楚月赶忙站起来,“公子您到了。”
掌柜的看了她一眼,似乎在想这小厮真没规矩,不在门口候着,竟然大喇喇的坐在凳子上。
袁子骞淡淡应了声,“嗯,”随后递了个眼神给后面跟着的阿兴,阿兴放了一袋钱到掌柜的手上,“我们家公子喜静,没事千万不要来打扰我家公子。”
“是是。”掌柜的忙不迭说着便退了出去。
待到掌柜的退了出去,阿兴也转身出了门,接着又把门关上,房内只剩下楚月和袁子骞二人。
楚月一时有些紧张,先前想好的豪言壮语在见到一脸疲惫的袁子骞时,不知怎么又说不出来了。
袁子骞蹙眉盯着她,看了许久才道:“这几日,是不是没休息好?”
楚月的气势,蓦地就没了。
袁子骞又道:“倘若你不想嫁,跟我说就是了,跑什么?”
他轻飘飘的一句话,险些让楚月溃不成军,她眸中闪过各种神色,许久才讷讷的道:“是皇上赐的婚。”
袁子骞撇过眼,“总归是有办法的,我以为你总会先跟我说一声的。”
楚月彻底说不出话来了,她准备了无数种对话的场景,却独独没有想到这一种,她心中不可避免的生出一种做错事的感觉。
不,不应该是这样,现在不仅仅是她逃婚的问题,她今日约袁先生来此的主要目的,是想看看他能否将她父亲楚林之救出来的。
她琢磨着用词,不能让袁子骞看出她跟楚府的渊源。
“听说,锦衣卫抓了楚府的大少奶奶去,说是原先是我帮她安排去见的谢世子,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锦衣卫要寻我,所以抓了她?”
袁子骞眸色深深,“是,”随后他看向楚月,“不过是前日发生的事,谢氏也不过是前晚才回的府,你竟知晓了,难道你真的一直在楚府?”
楚月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她还想问父亲被抓的事咧,但这件事是昨晚入夜才传到楚府的,她又该如何解释是如何知晓的呢?
袁子骞见她坐立难安的样子,又心软了,“今日约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