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妃连连说着“无需如此、无需如此。”没有去接那盒子。
楚月为难的看向赵宁。
赵宁开口道:“惠妃,你就收下吧。”
惠妃道:“臣妾与长公主殿下相处这些日子,自己也获益颇多,怎么能因此收长公主殿下的礼呢。”
赵宁笑道:“平日里看你也很正常,怎么这时候又迂腐起来了呢?”
惠妃低了头,“皇上教训得是。”
赵宁从楚月手上拿过那个小盒子,放到惠妃面前,“古人都说了,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平日里要尊师重道,孔夫子尚有束修之礼,你尽心竭力教了半年,不说终身为母,收份小礼又在这里推三阻四做什么?”
惠妃道:“皇上教训得是。”
赵宁笑着摇摇头,又问楚月,“送的什么?”
楚月没有回答,而是说道:“您问问惠妃娘娘不就知道了?”
赵宁看向惠妃,惠妃这才打开了小盒子,待到看清里面的是一尊送子菩萨时,她登时红了脸。
赵宁的关注点却不在送子菩萨上,“长公主,这尊菩萨是从哪儿得的?”
楚月老老实实的答道:“找人买的。”
“多少钱?”赵宁又道。
楚月看看他,又看看惠妃,“五十两。”
“五十两?”赵宁失笑,看了看那尊菩萨,又道:“你找谁买的?”
惠妃听了赵宁的话,仔细看了看那尊菩萨,这才看清菩萨是用和田玉做的,这块和田玉通体细腻、润滑,如羊脂玉一般的白,满足顶级和田玉的一切标准,用四个字评价就是白、透、细、润。
原先她父亲书房有一块和田玉的印章,那块印章不比这菩萨通体莹白,印章上方有丝暗褐色纹路,个头也没有这菩萨大,可也用了父亲一千两银子。
像这尊送子菩萨这样的和田玉,别说五十两,五白两都买不到,少说也要二千两往上。
她将盒子轻轻推回到楚月面前,“长公主殿下,这礼物委实太贵重了,臣妾不能收,正如皇上说的,孔夫子且有束修之礼,倘若您真的想送,送一些束修便是。”
皇上和惠妃的反应,让楚月明白了这块和田玉的价值,她也纳了闷,胡嬷嬷明明说是五十两银子的,就算是胡嬷嬷骗她吧,但胡嬷嬷哪来的银子去买这么贵重的礼物?
她想了想,道:“惠妃娘娘,既然是专为您准备的礼,妹妹就断然没有收回去的道理,您教给妹妹的这些,实在是妹妹一生宝贵的财富,如此珍贵的馈赠,千金都买不到,倘若您不收下,妹妹心里愧疚,想必日日都不能寐。”
赵宁又仔细看了看那送子菩萨,“既如此,惠妃,你就收下吧。”
惠妃拗不过他俩,只好收下了。
到了晚上,楚月跟胡嬷嬷说话,“嬷嬷,那尊送子菩萨,是找谁买的?”
三人用膳时,胡嬷嬷也在一旁,自然是听到了几人的对话,明白长公主势必会问起此事,思思来想去,她还是答道:“不瞒长公主殿下,老奴是找崔三爷买的。”
“又是崔三爷?”这些日子,崔三爷出现得也太频繁了。
胡嬷嬷有些赧然,“老奴出了宫,恰好遇见崔三爷,他见老奴着急忙慌的,就问是什么事,老奴想崔三爷路子广,或许会有什么好物什,便将此事同他说了,崔三爷便拿了那尊菩萨出来。”
“原来是这样……”楚月说道:“怎么你每次出宫都能遇见他?还有,我不是让你去找那个探消息的人吗?你没去吗?”
胡嬷嬷脸上有些挂不住,讪讪然道:“老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恰好遇见了崔三爷,后来得了这尊菩萨,老奴便没去找那个探消息的人了。”
楚月深深看了她几眼,又道:“他只收了五十两银子?”
“是。”
楚月想了想,“嬷嬷,虽说劫富济贫也不是坏事儿,但老这样让人家崔三爷吃亏总归是不好,往后还是别去麻烦崔三爷了。”
“是。”
又过了些日子,赵宁来了长乐宫,喝了几盏茶便道:“长公主,你不是一直想到宫外走走吗,朕带你去江南走走好不好?”
楚月很是惊喜,“皇上怎么想到要去江南了?”
赵宁娓娓道来,他登基已有两年,如今朝局稳定、边境太平,他决定到江南视察一番,当然其中最重要的一件事便是去祭扫他当年的大皇子妃娘家人的墓地。
当年的大皇子妃如今被追封为圣孝贤皇后,棺椁迁入了京郊皇陵,两名儿女随葬在侧,赵宁登基后举行过隆重的追封及祭奠仪式。
大皇子妃的娘家人在那场劫难中大都仙去,如今都葬在了杭州城外,在这个时候去祭拜,楚月觉得皇上还是很有心的。
不过她有些犹豫,“皇上,有妃嫔同您一道去吗?”
“什么意思?”
楚月道:“就是倘若臣妹也去,那除了臣妹,还有其他妃嫔跟着去吗?”
赵宁道:“你觉得应该带哪位妃嫔一道去?”
楚月噤了声,这可不是她该做的选择,“臣妹不敢妄自揣度。”
赵宁深深看了她一眼,道:“要不就带惠妃吧,她娘家在苏州,此次出行,说不定还可以去她娘家看看。”
楚月喜不自胜,带惠妃是最好的,虽然她也很希望皇上能带上皇后一起,但这些日子她又去冷宫看了几次白姐姐,白姐姐俨然一副安然呆在冷宫的样子,楚月除了一声叹息也着实做不了别的。
赵宁弯了弯唇角,悠悠然端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