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有财旋开瓶盖闻了闻,眼睛一亮,“清香款款,回味悠长!你添加了什么,有酒?这个远不如之前你给我的那瓶有攻击性,我看是刚刚好!一瓶浓缩精油可兑多少成品出来?”
史秸挑了挑眉,这家伙鼻子可真灵,酒精味道也能闻出来。
夏氏忙道,“百瓶数有之,再稀了味儿几乎没有了。”
“有什么技术难题,我看能不能帮忙?”
“麝香、灵猫香、海狸香、龙涎香,你有吗?要是没有这些名贵的香料,树脂和天然香膏之类也行,比如安息香香树脂、**香树脂、格蓬香树脂、苏合香膏、吐鲁香膏、秘鲁香膏,这些东西一时之间我是弄不到的,你要是有现成的,不防找来。”
金有财不解,“为何要这个?”
当然是要做稳定剂,提品质并保质用的。
夏氏忍不住瞟了史秸一眼。
史秸笑道,“这可就无可奉告了,金公子知道了机密,那还有我们一口饭吃吗?”
金有财失笑,“是我冒失了。主要是见猎心喜,忍不住就问,忘了商业行规了。那四小姐列个单子,能找着多少就是多少吧,不过要找齐可能有点难度。比如这秘鲁香膏,是什么东西,前缀好像是一个地名,可我听都没听过呢。”
“金公子不妨去南洋海外的货里寻一寻,大约是有的。没有也没关系,大不了就少研制一味香水。”
“我定当竭尽全力去找,不负四小姐所托,不过,”金有财道,“这些东西就等以后再说吧,先把眼前的生意谈了。这些香水你们能出产多少就出产多少,瓷瓶儿做得越鲜亮越好,如果没有,我可以去景德镇先做一批出来。咱们先做个头茬生意,总要见到现钱,才有努力的动力嘛!”
史秸笑,“就依金公子所言。只是这定价,你觉得多少合适?”
“五两银子!”
夏氏心里吸了一口冷气,居然这么多!那她们一个冬的努力不就有千两收入了!这可真是暴利产业啊!
如果不是暴利产业,金有财怎么可能像苍蝇一样,死活都赶不走呢。又是买地又是联合养花又是派人帮忙,人家并不是搞慈善的,当然是有利可图才干。
“可以。不过我重新配置了更高级的香水,这个价格可就不成了。”
金有财笑道,“那是当然,你要的哪样不是顶级名贵的香料,单单去卖,都是一笔大价钱,我可不想折本!”
这些名贵的香料也许比史秸用鲜花提炼出来的香水贵重百倍,她莫不是想利用技术优势来讹诈他的分成吧。说起来,香水也不是那么不容易得,只要掌握了技艺,随处都可以提炼吧。
史秸笑笑,“那些香料只占了原料的百分之一而已。我这里多少配料多少程序,哪样都是独一无二,有钱都买不到!你不想折本,我更不愿明珠投暗,坏了我的好宝贝!”
她那香水主要还是在花香浓,而不是什么香料贵,要是他觉得亏了,咱就另投明主,倒也不必勉强。
金有财笑眯眯地道,“怎么可能明珠投暗,用得起豪奢品的人不是权贵就是富豪,一定使它物有所值,物尽其用!”
她都说得这么复杂了,想来也是勉强不了。
史秸笑笑,终究朝外人露出了点爪子,“对了,金公子,我有一事白嘱咐你一声,希望你回去细想想。我知你人脉广泛,手下有一群能人,不过还是建议你慎重考虑前往粤地。海航暴利,风险却甚大呢。”
她怎么知道他打算去粤地?
金有财瞳孔一缩,立马就道,“多谢四小姐卖金某面子,给了这个消息,我会慎重考虑的。”
出了史家,三管事便道:“乡君越发威严强盛了,一屋子武士,瞧着还以为入了军营。”
“此人足智多谋,加上一条利舌,等闲人休想在她身上讨得半点便宜!”金有财忧心忡忡地道,“日后你和她打交道越发要小心谨慎,据说许坤已经升任七品把总了。这两人一文一武,不可小觑!”
三管事惊道:“才听说做了什么不入流的行走,这就成七品了!怎么升得这样快?”
“大约是因为隆县倭寇事件有功。虽说是以武入官,可此人太受皇上器重了,恐怕以后前途无量。就算不能交好,也不要轻易得罪!”
“我会好生处理好关系的。不过少爷,方才乡君说的慎重入粤是什么意思?粤港是粤王的地盘,他不可能舍弃海港利益,进而损害到我们商人的利益啊。”
金有财也想不大通此节,可史秸这人说话肯定会有深意,绝不可能随便说说的,“这几年朝局微妙,上面随便一句政令,就有可能牵连到我们商家。一夜暴富一夜赤贫的戏剧变动,极易发生在这个节骨眼上。等再看看,去深入查一查,是不是要采取进一步措施。”
粤港的收益几乎占到金家总收益的一半,这么大的利益引诱,他自己是不敢轻易下决定的,还是得回去和父亲好好商议一下对策。
一时间归心似箭,去隆港工地看了一眼,发觉这里正常作业后,心才总算有了点安定。——如果隆港的投资打了水漂,那他这个少当家的地位可能就没那么稳固了。再拜会了当地官员,第二日天不亮便走了。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闹事的走了,客人告辞而去,再也没有挡箭牌了。史秸无奈地跪在祖先灵前,心想还有没有突发事件啊,一并来了呗,最好折腾个三五几天,她娘就忘了这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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