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有成说:“你先专心干自己的事吧,回头再跟你细说。”
王香草没说话,闷着头出了门,心里却七上八下地琢磨起了崔玉柱的事儿,马有成这个老东西以上不怎么待见这个老实巴交的小伙子,咋就突然跟他套起近乎来了呢?
想来想去也没理出个头绪来,人已经到了李木头家门前。
抬头一看,竟然是大门紧闭,铁将军冷冷挂在上面。
王香草转身环视一圈,四下里也不见一个人影,显得很冷冷清清。
于是,她就绕到了东墙最矮的豁口处,朝着院子里张望着。
这一望,竟真就发现了一格不大不小的问题——李木头院子里的几棵大树突然没了,地上刨出了几个深坑,连树墩子都被挖了出来,墙根下垛着小山一般高的树枝子,却不见了树干的踪影,就算是被修整成了一截一截的木材,可又放到哪儿去了呢?
咦,这可真就有点儿怪了!
他李木头眼下不盖屋、不垒墙的,事先也没听说他有啥大开销,咋就把树全部都连根拔起了呢?
王香草搬来一块大石头,踩上去,踮起脚尖朝里面巡视着,这才感觉院子里好像还缺少了些啥,显得异常冷清。
瞅来瞅去,原来是李木头喂养的十几只鸡没有了,连那只缺了尾巴的旱鸭子也不见了。
李木头这个老东西!他唱的这是哪一出呢?
难道是遇到了啥急促事儿,等着用钱花,就把家里值钱的玩意儿都拿去变卖了?
不对呀,他一个孤老头子,身体也没啥大毛病,唯一的开支也就是填饱肚子,需要那么多钱干么呢?
王香草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儿,无端地猜测着各种可能,越猜思绪越乱,越猜心里越玄,就像掉进了一个无底洞,飘飘忽忽、无着无落起来……
她围着李木头的房子来来回回转悠了几圈,站定后又埋头呆了一会儿,干脆转身来到了东边不远处的王葫芦家。
见门大开着,王香草就径直走了进去,到了院子中央,才大声喊了起来:“葫芦大叔……葫芦大叔,你在家吗?”
王葫芦手拄木棍,颤巍巍从屋里走了出来,倚在门框上,问王香草:“是王香草呀,闺女你有事吗?”
“哦,叔,你知道木头叔他去哪儿了吗?”
王葫芦说:“听说是病了,不不知道?”
王香草一愣,摇摇头说:“不知道啊,啥时候病的?严重吗?”
王葫芦说:“我也不知道呀,只是昨天听杀树的人说的。”
王香草问:“杀树的?谁来杀的树呢?”
王葫芦说:“我也不知道呀,不认识,一个也不认识。”
王香草问:“咋会不认识呢?难道……难道不是咱村上的人?”
王葫芦说:“一个也不认识,不是咱村上的人。”
王香草更加疑惑了,杀几棵树用得着从外村请人了,其中必有内情,就接着问王葫芦:“叔,那杀树的人没说木头叔去哪儿了?不会是去住院了吧?”
王葫芦说:“我没问,人家也没说。”
这下倒好,王葫芦几句话真就把王香草埋进了葫芦里,搞得她一头雾水,闷得透不过气来。
她从王葫芦家退了回来,又爬到李木头家瞅了一阵子,就直接回了村委会,一五一十地向马有成做了汇报。
马有成听后,沉着脸说:“这个老家伙,看来是真要走人了。”
“他要去哪儿?”王香草问道。
马有成点燃一支烟,吸一口,不咸不淡地说一句:“你咋一到关键时刻就掉链子呢?”
王香草心口被烫了一下,问道:“你啥意思?我咋就掉链子了?”
马有成说:“这不难理解啊,他一定是会他亲爹那儿了。”
“你是说他回老窝了?”
“这还用得着说了,明摆着事嘛,他早就有那个打算了,现在把树砍了,连几只鸡也都带走了,怕是只剩个空屋子了。”
“你是说他不会回来了?”
马有成冷冷一笑,说:“回还是要回来的。”
“走了干么还要回来?”
“他户口还在这儿呀,不会来咋成?”
“他要个户口干嘛呀?”
“就算是活着没用,死了必定还是要用的。”
“死了还用那个干嘛?”
“这你就不懂了,就算是烧成灰,那也是需要证明的,要不然只能臭在家里。”马有成冷冷地说道。
王香草呆着脸想了想,对着马有成说:“看来秋分那事儿还真不是他干的,应该与他没有关系。”
马有成斜王香草一眼,讥讽道:“你看事只知道看表面,兴许他就是利用人已经走了这种错觉,故意引开别人的视线,趁机来报仇雪恨。”
“他有那么大能耐?夜行百里跑回来糟蹋人家?再说了,在这个村里,都是他伤害别人,没听说别人伤害过他,至少没伤到那个严重程度,值得他惦记着报仇雪恨吗?”王香草分析道。
马有成深叹一口气,说:“你看的还是表面啊,李木头来村里几十年,那可谓是风风雨雨,坎坎坷坷,里面发生的故事多着呢,摆在面上的少,埋在深处的多呀!”
“那就是说秋分那事说不定还真是他干的了?”
马有成脸色冷寂,说:“十有**!不过既然秋分不愿报案,那就先放下吧。但这一阵子咱可不能麻痹大意,得时时刻刻提防着点儿,千万别再出大事了,特别是夜里。”
王香草刚想说啥,崔玉柱从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