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明堂说:“这会儿不便告诉你,我都对他发誓了。”
“不说拉倒!肯定不是啥好事儿,我还懒得听呢!”王香草走过去,拿起麦粒籽看了起来。
高明堂说:“你想听也行,等割完了麦子再告诉你。”
王香草说:“割麦子的费用是咋收的?等我把钱给他。”
高明堂说:“不用你付,等我一块跟他算就行了。”
王香草说:“你能帮忙张罗就很不错了,钱还是各算各的吧。”
高明堂不耐烦地说:“行了……行了,跟我还闹啥客气,不就那么点钱嘛,何必呢?”
王香草突然就想起了黄方存“割”女人的那事儿来,想着想着,忍俊不禁,扑哧笑出了声。
高明堂侧脸望着她,问她咋了。
王香草咬了咬嘴唇,强忍着笑说:“我突然想起了一件可笑的事情来。”
“啥事情让你笑成那样,一朵花似的。”
王香草走过来,站在高明堂跟前,说:“你听没听说黄方存帮女人割了麦子后,还要……还要……”
“哦,我知道了。”高明堂也跟着笑了起来,说,“你不就是说他喜欢薅女人的事吗?”
王香草说:“死明堂,别用那种眼神看人好不好?”
高明堂说:“你站着,我坐着,不看都不行。”
王香草干脆就走到了一边,不再看他。
“王香草……王香草……”高明堂叫唤起来,见王香草不再理自己,就说,“你不想听听他薅女人那些事儿吗?”
“真有那种事儿?”王香草回过头问道。
“当然是真的了,这种事儿一旦传出来,就八成是真事,要不然他老婆咋拍拍屁*股走人了呢?”高明堂望着王香草说。
王香草说:“他老婆不是去大城市给人家做保姆了吗?”
“那种人,就跟个母夜叉似的,谁敢把用她做保姆?”
“那她去哪儿了?”
“还能去哪儿,跟人跑了呗。”
“跟谁跑了?”
高明堂朝着收割机上的黄方存望一眼,再回过头来,说:“这不是说话的地儿,要是走露了风声,那就麻烦了。”
“啥麻烦?”
“不出人命才怪呢。”
“你就知道云山雾罩说胡话,我才不信你的鬼话呢。”王香草说着话,抓一把麦粒子放进嘴里,慢悠悠嚼着。
高明堂说:“我已经答应人家了,不能随便说出去,要是被他知道了,舌头就保不住了。”
王香草停止咀嚼,走到高明堂面前,问他:“谁有那么大的能耐,敢割你高大能人的舌头?”
“这事……这事……”高明堂收敛了笑容,摇摇头,说,“以后再说吧,我还真是怕他。”
“谁?这桃林峪村还有让你害怕的人?”
“等收完了麦子之后,我就可以把黄方存的那些见不得人的事儿说给你听了。”
王香草激将道:“想说就说,不想说拉倒!我才不稀罕听那些狗屁脏事儿呢,怕弄脏了自己的耳朵。”
高明堂讪笑着说:“这会儿到处都是人,不便说那些隐秘事儿,等回去偷偷告诉你,中不中?”
王香草瞅他一眼,说:“你个熊玩意儿打小就没个正型,你说话就跟放屁似的,话谁信?”
高明堂急了,嚷道:“在你眼里我就那么垃圾?对天发誓,我高明堂从来没骗过你!”
正说着,一辆皮卡开了过来,停在了地头。
车门打开,从车里下来了几个穿着时尚的小青年。
其中一个高个、白脸的小伙子朝着高明堂喊问道:“高总,车敢不敢开进地里去呢?”
高明堂站起来,脚尖踩在地上试了试,说:“不行……不行,地里的土太软了,开进来会陷进去的。”
那人应道:“那就停在外面吧,把麦子抬出来装车就是了。”
说完招呼着身后的人往地里走来。
王香草瞄一眼那个人,觉得很面熟,仔细一想,心里嗖嗖一阵,好像被针猛刺了几下似的。
她低下头,对着高明堂说:“我回去找个麦场,收拾一下。”
“等拉回去一起收拾就是了,不着急。”高明堂随口说道。
王香草说那样会耽误时间的,还是先一步回去吧。
高明堂看了一眼王香草,见她神色不安,问她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王香草边走边小声叽咕道:“大概是吃了啥坏东西,肚子疼得厉害,麦子的事就交给你了。”
话没说完,急匆匆走出了麦田。
高明堂盯着王香草的背影,苦笑着摇了摇头,心想:这娘们儿,怕是屙裤子裆里头了。
王香草就像被狼追赶着一样,一路狂奔跑回了村子。
喘息了好大一会儿才慢慢平静下来,仔细回想了一番,断定那个指挥着拉麦子的青年小伙就是在高明堂店里给自己做“按摩”的那个人。
没错,就是他!
高高的个头,棱角分明的脸庞,还有那高挺的鼻梁……
但愿他没有认出自己,万一跟高明堂道出实情,那自己可就颜面扫地了。
王香草心里乱成了一团麻,恨不得找个隐秘的地界儿躲一躲。
可他们正帮着自家收麦子呢,自己咋好离开呢?
再转念一想,他们从事的就是那样的职业,接触的女宾客多了去了,咋会偏偏记住自己呢?
不会,肯定不会的!
怕是早已经把自己这张脸忘了个一干二净。
想到这些,王香草心里安静了下来,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