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纲的表现实在是让人有些失望,醒过来后发现自己手脚腰全都不受控制,整个人直接就崩溃了。
听到柳主事差人去唤武卓,根本不管屋里的人有没有在听,一股脑的就开始往外倒东西。
武卓急匆匆的走到屋外时,看到孙长仙和几名军医被两名公人引着往外走。
“里面什么情况?”刘博朗压着兴奋的打问。
“已经开始招了。”公人小声回了一句,而后转向武卓,抱歉的说:“武大人,人贩正在招供,您看……”
“既然这样,那我便回去了”武卓明白已经用不上自己了。
“不……”公人喊住武卓,陪着笑脸的说:“现在还不知道那老小子是不是在耍滑头,柳大人的意思是……您再等一阵。”
“行!”武卓痛快的点头,和孙长仙一帮人又回到了客堂。
这一等,就等到了子时的梆子声响起。
有小吏送来了一锅清粥和几碟小菜,几个人正吃着呢,柳主事推门进来。
视线第一时间锁定武卓,随后满脸是笑的抱拳说道:“武大人,这次真是亏了你了。”
“哦?全交代了?”武卓情绪有些激动,毕竟幕后主使能不能被揪出来,直接关系到他以后能不能消停过日子。
“呃~”柳主事稍稍迟疑了一下,视线在孙长仙几个的脸上扫过,随后隐晦的冲武卓打了个眼色。
武卓会意,跟着柳主事出屋走到廊道的角落里。
柳主事站定后先四下打量了一下,确定周围无人后,才凑近了武卓压着声音说:“从单纲供述的情况看,幕后主使很有可能是前隋余孽!”
“前隋余孽?”武卓心里一阵狐疑,纳闷道:“前隋余孽,截杀我与我师父做什么。”
“这个……还未可知。”柳主事的脸上同样透出不解,随后解释说:“具单纲交代,他只是背后之人在建春门的落棋,只是听令而行。
至于因果来由,根本不是他能接触得到的。”
柳主事话说的这里,武卓隐约发现,对方盯着自己的目光似乎过于执着了。
不像是两人交谈时下意识的注视,更像是在观察。
没错,是在仔细的观察!
而且,神情中似乎透着那么一点儿努力压制,却怎么也压制不住的兴奋。
兴奋是可以理解的,毕竟单纲背后如果真的前朝余孽,那拿下的案子多半是一起谋逆大案。
这要是能挖出来连根拔起,柳主事的前途自不用多说。
不过兴奋归兴奋,表面像是在卖好做人情,暗地里却在仔细观察武卓的神情变化是什么意思?
武卓离着老谋深算差了十万八千里,脑子却不笨,稍一琢磨便猜到了个大概。
那幕后之人将单纲扶持至建春门守将的位置上,想来投入的资源是极多的。
真要到了起誓那天,一座洛阳城的城门守将能发挥出多大的作用,根本不用多说。
对于这样一枚价值巨大的钉子,百般保护才是正理。怎么能为了杀两个大夫,就让他一而再再而三的犯险呢?
武卓猜的是极准的,柳主事确实是抱着这样的疑惑,才有意向武卓透漏案情的。
当然,武卓一个半大小子,肯定不会是什么重要人物。单纲也说了,之所以一次又一次的刺杀,完全是因为武卓看到了他的脸。
这就意味着,只要他还想在建春门守将的位置上待下去,就必须要灭口。
柳主事真正感兴趣的,是武卓的师父王禄恩。
当年坏了名声后,藏在小道观里埋名了这么多年,怎么就忽然间的奔洛阳来了。
而且师徒两个奔洛阳来也就罢了,为什么要雇佣镖队。之前以为是为了防止那几车玻璃器皿被歹人惦记。
现在想来……有没有可能是放着被截杀或是追杀呢?
再大胆的猜测一下,那个王禄恩当年受了迫害,有没有可能心怀不满,最终加入了那个复国组织当中。
而眼下,又不知是什么原因想要脱离。
对方为了防止他到了洛阳后乱说,才不得不紧急动用了单纲这枚暗子进行截杀?
如此说来,那个丢失的小盒子也有了解释。里面装的必然是涉及到那个组织秘密的东西。
可能是某重重要的物件,也有可能是信件文书之类的东西。
眼下王禄恩已经死了,柳主事想要印证猜测,武卓便是一条很好的路子。
柳主事脑子里想到丢失的盒子时,武卓同样想到了那个盒子。
他猜到了柳主事会怀疑什么,也知道那个丢失的小箱子,会成为对方起疑的关键。
但问题是那个箱子里装的是霉菌培养皿,先皇时相关的研究就被禁了。
“要不说出里面是什么?”武卓暗自权衡。
刚一起心思,便否掉了。
虽然不知那帮人抢霉菌菌种做什么,但可以肯定的是,眼前这个崔主事,对这个答案绝对不会满意。
甚至会认为武卓有意欺瞒,而进一步加强疑心。
他起疑心不要紧,皇帝敢让一个很可能与前朝余孽有纠结的人,替自己研究吃到嘴里的药物吗?
答案必然是否定的,换成武卓自己也肯定不敢。
武卓虽然和李昂接触的还不算多,但明了,皇帝为了屁股下的龙椅,是无所不用其极的。
到那时,相信李昂不但停了武卓药研院管事的职位,甚至还会让刑部严查。
那种情况下武卓自己都不清楚的事,如何能说得清。
除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