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卓没去打听梅、阿茶和叫荷的三名黑衣女子,到底是什么来历。
因为,他心里已经有了一个比较肯定的猜测。
开始时他是懵的,后来忙于救人顾不上探究。
直到和杨安达谈论宫钱时,阿茶没忍住插了句话,他瞬间想到了一种可能。
阿茶意识到了多嘴,不再吭声。武卓便小声和杨安达请教宫钱的事,以印证自己的猜测。
宫钱在民间很稀奇,做工精致用料昂贵是一方面,主要是承载着皇家的贵气。
虽说每年宫里不少往外赏赐,但得了赏赐的人,几乎不会拿到市面上花销。
要么自己收藏,要么当作奖励转手再赏赐出去。
流出去的那部分,得赏的人再收藏一部分,余下的才被民间的富户百姓,则想尽办法挖门盗洞的高价换走。
上梁时压房子,嫁闺女的时候压箱底,甚至给体弱的孩子带着辟邪。
总之,用的地方很多,但唯独不会换钱或是买东西购物。
唯一把宫钱带在身上当钱花的,只有宫里出来办差的人。
金银太重,铜钱更重,出门在外带着都不方便。
除了大额银票外,携带轻便单枚价值不菲的宫钱,就成了宫里人出差办事的不二选择。
介于这一点,武卓初步可以肯定,三个贵妇是宫里出来的。
同时也明白,她们肯定不会无缘无故的来“保护”自己,必然是受了指派。
而宫里谁最在意他的死活,甚至派人暗中保护呢?
答案呼之欲出,就是当今天子。
毕竟武卓即将展开的研究,对天子本人,甚至是整个李氏皇族都有重大意义。
于是,武卓得出结论,一定是皇帝老子知道他接连被刺杀了两次,眼下凶手依然在逃。,就派了三个姑娘在暗中护卫他。
有了结论后,忍不住在心里吐槽,保护就保护,干嘛还暗中保护,而且还派了三个女的来。
当然,这话只能在心里想,不能说出口。毕竟他的狗命,很大程度上是梅救的。
天光逐渐放亮,城门快开的时候,瑾善住持找到武卓。
说已经遣人去刑部报官,相信用不了多久,那边就会派公人过来。
瑾善住持前脚走,后脚杨安达就小心的拎着一个不大的食盒,走进了武卓暂住的小院。
武卓看了眼食盒,见杨安达点头确认,隔着窗户小声唤出济坤。
待济坤出来,杨安达打开食盒,露出上层放着的一大碗羊奶。
“这奶……是给六姐喝的?”阿茶见济坤端着羊奶要进屋,又忍不住出声了。
“嗯。”济坤和善的点头。
“这不是发物嘛,能喝吗?”阿茶疑惑的提出质疑。
武卓摆手让济坤进屋,小声解释:“严重外伤牛羊肉要少吃,但鲜奶没问题。只要伤患本身喝奶不会腹泻就行。”
“可是,他们都说……”阿茶皱着眉头,显然对武卓的说法抱有严重的怀疑。
武卓不愿在“发物”这个纠缠不清的话题上没完没了。
便开了个玩笑:“下回碰到有人说外伤不能喝奶,你就给他一刀。天天给他奶喝,让他自己体会。”
本是一句玩笑话,不成想阿茶的脑回路异常清奇。
瞪着一双大眼睛眨巴眨巴的盯着武卓,惊奇中居然还隐隐透着一丝丝的惧色。
“瞅什么呢?”武卓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没发现什么不适合的地方。
“你…你的医术都是这般练出来的?”阿茶微微侧着身,谨慎的小声试探。
“怎么练?”武卓一下没明白。
阿茶见武卓没有否认,居然一下兴奋了起来。身子前探眼睛放光,八婆一般的小声说:“就是拿活人练啊!
想知道胳膊的伤怎么治,就找个人把胳膊打断。想知道腿怎么治,就……”
“……”
武卓一阵无语,但下一秒恶趣味升起。一本正经的点头承认道:“没错!”
阿茶没想到武卓这么痛快的就承认了,一双眼睛顿时瞪的大大的。
可接着她就发现,武卓的视线逐渐从她的脸上,开始胸口处转移。
还自言自语一般的叨咕:“我最近一直在研究……妇人胸里面长了瘤子该怎么切。”
阿茶顿时一阵恶寒,眼中的兴奋瞬间转为惊恐,前探的身体装了弹簧一般缩回角落。
双手下意识的想捂胸,又觉得不好,干脆将胳膊不自然的交叠在胸前,侧身满眼警惕防贼似得盯着武卓。
杨安达知道武卓是在逗趣,从食盒下层又端出了一碗奶,嘴角挂着笑的走进小院西侧的空屋。
进屋不久,屋里就隐隐约约的传出“嘤嘤嘤吧嗒吧嗒”的小动静。
武卓昨晚之前还觉得,养只狐狸多少有点麻烦。但现在的想法,已经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昨晚要不是小东西警醒,他被人摸到床边了,恐怕还在傻睡着呢。
现在想来,果然是种善因得善果。几日前发了一次善心,这么快就得到了回报。
简直值到不能再值。
听到小狐狸在屋里吧唧吧唧的喝奶,便站到门口看,脸上的表情和杨安达一模一样,跟个慈祥的老父亲似得。
阿茶这会终于反应过来,某登徒子是在逗她。正想发脾气,就被屋里明显是小动物发出的声音吸引。
然后回忆起昨晚一帮道士往屋里抬案子的时候,好像是把什么东西抱进了西屋。
当时荷不在,她生怕一帮牛鼻子对昏迷的梅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