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帐里陷入沉闷,武卓正想再说点什么安慰的话,外面一阵脚步声响起。
不多时,魏国公大踏步的走了进来。
张文仲起身行礼,魏国公抢了两步托住,口中不住的说:“烦劳张侍医了,连……”
一句话不等说完,魏国公看着床上的李令贞瞬间定住了。
李令贞之前虽然醒过几次,但每次都迷迷糊糊的。可这一次居然目光清明,而且看着自己老爹的眼睛,居然续着泪水。
“我儿啊,你这是……”魏国公惊喜的声音都抖了。
“父亲,孩儿不孝,让您担心了。”李令贞看着明显清瘦的老爹,一句话说得情真意切。
父子泪目相互问慰的时候,武卓看到门口处的杨安达冲他使了个眼色,便挪步靠了过去。
杨安达等武卓走近,压着声音说:“刑部那个姓刘的公人,根据事发当天单纲一伙归营时间,划出了几处可能藏匿失物的地点。
其中龙门一带最位可疑,已经遣出大量人手,正在搜山寻迹。”
说实话,武卓对丢的几车东西并不上心。
一些玻璃制品罢了,也许在眼下很值钱,但以武卓的眼光看,质量连街边两元店卖的玻璃杯都赶不上。
不过既然杨安达如此郑重的说了出来,他还是表现出了“由衷”的高兴。
俩人小声说了几句话的功夫,病床那面父子情深的戏码告一段落。
见儿子缓过来了,老家伙激动的厉害,拉着张文仲的手问了半天,得到了让人欣喜的结论后,又开始不住的夸武卓。
当着张文仲和一屋子人的面,武卓险些被夸成华佗在世,搞的脸都红了。
张文仲在宫里侍疾十多天,人已经非常疲惫了。
刚出宫就听杨安达说,武卓被拉去了金吾卫大营,为重伤的魏国公儿子医病,已经三天没有消息了。
担心之下,顾不得疲惫匆忙赶过来看一眼情况。
现在眼见着李令贞转好,武卓也安然无恙,嘱咐了武卓几句后便告辞离开了。
张文仲走了,武卓也终于能洗了澡,踏踏实实的睡一觉。
几天没吃好没睡好,人真的被累惨了,这一觉睡了个天昏地暗。
等醒过来时,已经是第二天邻近中午了,差一点儿就睡满了十二个时辰。
武卓睡醒,最高兴的莫过于李令贞。
他今天没发烧,而且自我感觉挺好,只是饿的真的受不了了。
可武卓没醒,还算有感恩之心的魏国公虽然着急,却不好意思使人去叫。
所以,真的快要饿死的李令贞,只能眼巴巴的等着。
这会儿听说人可算是醒了,高兴的差点没晕过去。
武卓在八字胡军医极其委婉的催促下进了医帐,查看了伤口,又问了几句,确定恢复情况非常良好。
在李令贞满眼渴望的期待中,点头同意让他先喝一点羊奶看看情况。
奶羊早就准备好了,只等武卓点头,马上有人挤了一大碗送进医帐。
不过,李令贞能喝到嘴里的只有一小碗,大概一百毫升左右。
至于剩下的,武卓老实不客气的全都倒进了自己的肚子。
把空碗递给陪护的军医,斜眼瞅着怨妇一般的李令贞。
武卓没好气的问:“你瞅啥?”
如果换个人,李令贞早就发疯了。
但他已经清楚的认知到,自己伤后的情况有多危急。毫不夸张的说,就是一个还有半口气的死人。
之所以能活下来,靠的就是眼前这个年岁不大,偶尔言语还有点不着调的“小神医”。
所以,尽管武卓的行为和态度都非常之欠揍,还是勉强赔笑,咧着嘴问:“下顿什么时候能喝?”
“……”武卓一阵无语。
拍着摇椅扶手假意琢磨,吊了会儿某个倒霉蛋儿的胃口。
才不紧不慢的说:“三个小时吧,你要没什么问题,就能再喝一点儿了。”
“三个小时啊……”李令贞脸上尽是失望。
“你知道小时?”武卓顺口一说,还以为李令贞听不懂小时呢。
“嗨,俩小时一个时辰,你当我傻子啊?”李令贞觉得自己被侮辱了。
武卓想明白了,小时这个概念应该已经被方岳普及了。就算没普及,也有很多人知道。
瞅着李令贞愤愤的模样,安抚道:“知足吧,鲜奶一般三个小时才能消化,我得知道你喝完有没有问题才行。”
“哦~”小命比喝奶重要,这点道理李令贞还是知道的。
“你空腹喝奶,一会儿屁可能比较多。千万别用力,顺其自然就好。”武卓嘱咐。
“放心吧,我知道厉害。”李令贞收敛情绪认真的回答。
随后一脸可怜相的问:“缝线的地方痒的闹心,有什么招儿吗?”
“那是口子在生长恢复,你应该高兴。”武卓没什么诚意的安抚了一句。
李令贞一听,闭上眼感觉了一下。
仿佛能看到,发痒的地方,两瓣儿肉在往一起长。痒的越厉害,长的就越快。
有了这份心理暗示,瞬间觉得好像也不是那么难捱了。
甚至一个点猛的痒了一下,他愣是美的乐了出来。
武卓瞅着那地主家傻儿子的模样,嫌弃的瞥了瞥嘴。
俩人一个坐着一个躺着,有一句每一句的闲扯。
李令贞是打发无聊,武卓是借机套些这个时代的情况、规矩、礼仪什么。
一时间聊的还挺投机。
晚些时候李令贞几日来头一次排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