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
声音不大,老头和女道士却齐齐惊了一下。女道士急忙收敛心神,老道也瞬间压下了好奇心。
两人对视了一下,女道士严肃发问:“你刚说的那些病症,需要如何分辨,又如何治疗。”
这两个问题可难住了武卓,和对方讲b超、肠镜、血便常规检查?
还是告诉他们喹诺酮类药物和青霉素、头孢类药物的针对性应用?
能不能讲明白是一方面,讲明白了,对方拎出一患者怎么办。
他既变不出b超机,也拿不出氟哌酸。
口若悬河了半天,动真格的就拉稀,还不得被当成骗子活活打死啊!
只能抛开所以对现代科学的依赖,神情镇定的说:“通过查腹和其它一些症状的判断,确定发病部位。
在必要的时候,通过手术的方式,切除或修补病灶,以达到治疗的目的。”
“你所说的手术是开腹医病?”老头的表情严峻。
“没错。”武卓点头。
解释说:“手术治疗限制极多,对器械、环境、清洁度、病患的体质,都有极高的要求。
而且,就算一切要求都符合,仍然有很高的失败率,是最后一步的下下之策。”
“嘶~”老头吸了口凉气。
女道士皱着眉头问:“除了手术医病外,你师父就没教过你药石手段?”
武卓虽然记得一些中医基础理论,但背过的十八反和汤头歌早就还给老师了。身体原主人的记忆也零零散散,根本没法拿出来说事儿。
但眼下这环境,对方显然那他当那个便宜师父用了。
一旦说不懂,身价立马跳水。
为了规避劣势维持住自身价值,武卓的急智被激发了出来。
挺着腰板肃声道:“师父教导我,人的寿命是有限的,而医道却广如大海。
妇幼儿内外骨,不论那一科都值得用一生去探究。
我们不是天才,精力和生命都是有限的。想要在医道上真正有所建树,只能攻其一点。
通过手术的方式救患者于危难,就是吾师钻研的方向。至于药石解恶,自有其它医者去研究。”
武卓把那个便宜师父拔的很高,但中心思想就一句话:“老子只会手术,不懂用药。”
不成想一番话说完,老头和女道士居然听的连连点头。
这个时代,不存在大型综合性医院,大夫也基本不分科。但真正高明的医者,都是有拿手的绝技。
堂屋里的这两位虽然看着不算出奇,而且被武卓忽悠的一愣一愣的。
但老头是一名扎扎实实的针灸高手,西晋皇普谧的传人。
女道士虽然年纪不大,也是时下知名的妇科圣手。
正因为两人都是在一定领域有特别的建树,才比常人更加明白医道的宽广和博杂。
对大道万千只精研一道的说辞,也更加共鸣和认可。
不知不觉间看武卓的眼神,已经从考校和审视转为正视。
他俩认可了武卓,东屋里的贵妇却彻底失去了耐性。
抬手掀开挡帘,迈步走进堂屋。
贵妇现身,老头和女道士慌忙后退半步,弓腰低头行礼。
武卓虽然心里提着小心,但作为现代人严重缺乏古人的尊卑意识,大大方方的就看过去。
不等看清妇人的长相,就听跟出来的吴嬷嬷怒斥一声:“低下头,再看挖掉你的狗眼,没管教的混账东西。”
“管教”是什么,武卓的理解基本等同于教养。
装高人的感觉才刚刚找到,就被一个显然是下人的老婆子骂成没教养,武卓被一再压制的小脾气瞬间就爆了。
冷眼瞅着吴嬷嬷,毫不客气的问:“说我没管教,你是个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