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和光同尘
于是青丸闭上眼,捂住耳朵嘴里念道:“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信。我什么都没看见,什么也没听见,请祖师爷放心!”
已经这把岁数的和光怎么会长时间沉浸在那些儿女情长之中,于是开口道:“这就是观裴钺雷罚有感慨,一时间老夫聊发少年狂,跑到这儿来扰她安宁罢了。”
也算这百年间难得的一次任性妄为,话虽如此,看见满目的枯枝,和光的眼神幽幽掠过一丝悲怆。
和光转过身去,带着青丸离开,他最后回过头来环顾满院翠绿,心中感慨道,估计此生再难再来此处了,最后眼睛还是忍不住落在了那颗枯死的白牡丹身上···这时,天空飘起了淅淅沥沥的春雨,打在了枝条上,一根细弱的枝条,被雨水击中之后来回微微颤抖,一个嫩白芽点突然从这根枝条的顶端冒出了头来。随着枝头的摇晃摆动,好似在跟来人说再见。
和光撇见后先是一怔,最后释怀一笑低语道:“再·见···”这句话晚来了近百年,再见之时已经不能再见。和光真人旋身离开后院,眼前有那么一瞬间变得模糊。转过头去,拂尘一扫已经须髯尽白的童颜,他又是那天门山上的掌门师尊和光真人。
青丸,见得祖师爷返老还童的容貌,脑子已经来不及思考拱手便道:“恭贺,祖师爷破境···”
和光真人却面无表情,朝着后院上山的路走去。虽没有张口,青丸却能听见和光真人清晰的话语响彻山谷:“青丸,速速去将你赤烽子师叔祖叫来,还有那头金赤丸。”
“是!”青丸得令后招来小云朵,便向丹炉山飞去。
合光真人,手持拂尘,健步如飞的攀登在山崖上的石阶之上。本来他可以直接一步登顶,可是他想慢一点,他想在即将飞升的时候,再踏踏这脚下的青山,他想在多陪一陪身后花冢下的女子,还想走一走曾经走过的路,再等一等想见的人。
一路上和光真人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的师尊,一定要让自己收裴钺为徒。和光也没想到他自己竟然也会一叶障目不见泰山。他一直迟迟不能飞升的关隘和瓶颈原来是她。若是当年对她在坦诚一点,顾虑在少一些。适才他才明白,就算他说明了自己的心意和修行的决心,她也便会理解和成全。
和光真人朝着山下的花冢敞开胸怀喊道:“什么真人,连自己真心都摸不清道不明,狗屁的真人!你肯定曾经也这样鄙夷过我吧!我自己都鄙视······”话音在空山之中回荡。
喊出了这段话后,合光觉得胸中舒畅,藏在内心之中的不真,今天总算摊开来在阳光之下暴晒。对她的内疚和爱以及她对自己怨恨和爱,现在的和光都坦然的全部接受。是飞升也罢是惩罚也罢他也全然的面对。
这一刻的他才能称之为真正的全真,
他觉得胸中一片坦阔
能容下大海,
能装下天地,
能够与万物唯一,
和光同尘,
与道合真。
峭壁上行走着一位矫健的白发老人,面容却如童颜,浑身散发着白色的柔光,在阳光的照射下会有彩虹般的光晕。渐渐他的头发也开始返青。等他走到山顶上的一处平台上,一览群山尽收眼底,远远几朵疾云飘来。
赤烽子最先跳下的云驾,朝着合光真人跑来。
“师兄!急急召我来所为何事?”赤烽子还没跑进便大声问道,可是跑近一看却往后退了一步。
一个年轻乌发的男子穿着合光的道袍,手持合光的拂尘转过身来。
“你···这···”赤烽子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揉了揉眼睛。
青丸也惊讶的张着嘴看着眼前的祖师爷,怎么就变成了翩翩少年。
只有没眼力劲儿的金赤丸上前大声呼道:“大胆!何方妖孽,胆敢盗取我师叔祖的道袍和拂尘?你···”
只见赤烽子,直接将他那缺心眼的金毛徒弟直接给堵上嘴。然后探着身子小心翼翼的问道:“师~~兄~~~?~~!”
“师弟~是我和光。”少年声音清朗充满朝气,唇红齿白的朝着赤烽子点头道。
“不会吧~~老天爷这般偏心,返老还童也让你个给弄成了?!”赤烽子松开咋舌的赤丸,围着和光来来回回转了好几圈儿,啧啧道。
“休要胡言,等一下天雷将至,小心顺带劈到你!”和光温和的微笑的玩笑道。
“什么?”赤烽子瞪大他的小眼睛,用手摸着他的大肚皮不敢相信道:“不是,这怎么去看下,你那调皮任性的小徒弟挨板子,怎么就变成了你要渡劫飞升了?还整的这么年轻?”
“是啊,要是当年我在这样的年岁遇见她的时候,就如裴钺一般无所顾忌的和她在一起,一边守中一边陪着她,人间不过数十载而已,等她走后再入山门也不过晚上几年而已。想来还是我这徒弟比我活的通透。”和光道人唏嘘道,觉得当时的自己实在太过中规中矩。说完后瞟了一眼身后的青丸。
青丸感觉到了祖师爷的眼神扫过,噤若寒蝉。
“害···这就是那兔崽子为一己私欲的莽撞行径,我听青丸说裴小子已经···已经为自己的行为已经···”赤烽子觉得裴钺好歹是师兄的关门弟子,自己说话得挑拣下措辞,可是自己又根本找不到那些个弯弯绕绕的词句来,正着急呢。
“小赤,裴钺那小子可没你想得那般有勇无谋莽撞无知,那小子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