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随尚书府后面的第二辆马车上。
言云敬看着对面的妹妹,道:“小五,你不是拉了初月回府吗?怎么一个人跑过来坐了?”
言可辛笑了笑,“我娘她有话要和……要和初月说,你知道的,我最不喜欢听那些之乎者也了,便逃过来了。”
言云敬总觉得哪里不大对劲。
初月和二伯母已经熟稔到这种地步了吗?
此时,跟在末尾的那辆马车上。
少年背靠软枕,狭眸半阖,左臂的袖子已经挽到了手肘。
白色的布带染着片片血花,唇色本就浅淡,现下更是苍白了些。
可怜唧唧的。
顾初月坐在他对面,腿上放着那匣子蜂巢蜜。
“一一,你好些了吗?”
她很是担心。
言闻一薄唇轻启,只吐了一个字,“疼。”
她紧张的坐过去,将他的袖子放下,垂着眸,“可是……可这也没有药和布带,扎。”
言闻一半阖着的眸子里荡着笑意浅浅,抬起受伤的手臂,“抱下。”
顾初月双手扶着他的手臂放下,义正言辞,“不行,你的伤口已经裂开,再随意乱动,会裂的更大。”
对待伤患,她的态度一向严谨。
言闻一微不可闻的“嗤”了声,随意脖子一歪,直接倒在了身边人的身上。
顾初月只觉得肩膀一重,颈窝里泛着痒意。
少年半个身子都靠在了她的身上,她身子不稳,后背直接抵到了车壁上,不得动弹。
“你……快起来!”
言闻一不满的蹭着她光滑如玉的脖颈,微凉的薄唇轻吻,“坐着累。”
顾初月满脸问号。
所以……就靠着她???
言闻一将受伤的手臂直接环在她纤细的腰肢上,将她禁锢,“你比引枕……软。”
说完最后一个字,他便继续亲了下唇边细腻的肌肤。
顾初月无语望天。
怕他伤口裂开,只好就这么任他抱着。
高大挺拔的少年埋在娇小瘦弱的少女怀里,却异常的养眼。
言闻一不困,也不说话,只是这么抱着她,时不时的亲两下,捏捏她软软的小肚子。
似是不亦乐乎。
顾初月几次想要拍开他的咸猪爪,结果都碰到了微散的布带,念着他是因为自己受的伤,只好收回手,虚空的朝他身上锤拳头!
言闻一只觉得浑身燥.热,运着内力压了几次,呼吸才稍稍平稳,嗓子沉沉的,微哑,“卿卿。”
“嗯?”
怀里搂个大火炉,顾初月已经开始小鸡啄米的节奏了。
眼皮都快睁不开了。
言闻一伺机扬头,“亲亲。”
“嗯……”
顾初月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想睡觉,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也不清楚自己在答些什么。
言闻一得逞的勾唇,趁小姑娘一点一点的垂头之际,伺机吻了上去。
轻轻的,生怕将她吵醒。
慢慢分开,顾初月已经熟睡。
马车微颠,言闻一便将人捞到了怀里。
闻着熟悉的、令人心安的味道,顾初月轻车熟路的搂住少年的劲腰,乖巧的靠在他的怀里。
像只乖巧的猫儿。
言闻一对她的反应有些意外。
但,想想也是,这并不是他第一次抱小姑娘了。
他伸出手掌,轻轻拍着她的背,似是哄孩子一般,引她沉睡。
天色渐晚,秋风将马车门吹得前后摇晃。
金戈回身关门,随着车帘翻飞,不经意间看到了车厢内的情景。
立刻将门关好,不敢多看一眼。
金戈咽了咽口水,用力揉着眼睛。
里面……坐着的……真的是主子吗?
他和复还跟在主子身边多年,见过他一刀杀人的样子,见过他一夜灭人满门没有半分犹豫的样子。
杀伐决断的形象已经深深印在了他们心里。
可是今日,他看到了什么?
冷傲无情的主子居然将顾大小姐抱在怀里,哄她睡觉!!!
脸上是从未见过的温柔笑意。
金戈到现在都无法相信,主子近来的巨大变化。
简直像是抽风了!
坐在另一边的复还,见金戈出神的样子,伸手将缰绳夺了过来。
越发觉得他蠢笨。
又驶了许久,这才到了学士府。
黄氏刚下马车,就有家奴来报,说是来报账的掌柜的来了,便吩咐丫鬟几句,进了府邸。
道了别,这才下马车。
远跟在后面的第三辆马车慢悠悠的停下。
“吁!”的一声,顾初月惊醒。
“咚咚咚!”
车门突然被敲。
言可辛站在外面,低声道:“腻歪会子行了啊,快下车吧!”
顾初月一听,低头看了看,又抬头看了看,瞬间半滚半摔的挪到旁边。
她怎么坐大魔王腿上去了?
还靠在他怀里?
另一手还搂着他的腰?
外面的言可辛不断催促着。
顾初月刚想起身下去,身上突然多了件男子长衫。
言闻一将她拢的严实,道:“外面冷,你刚睡醒,小心着凉。”
她心里微暖,匆匆下了马车。
言可辛直接将他们带到了自己院里。
外厅薰笼烧的“噼里啪啦”作响,衬得屋中异常安静。
言可辛刚要开口,就发现对面的大哥冷冰冰的望着自己。
意思不言而喻。
偏偏顾初月没注意到,还一个劲儿的跟小表姐聊天,“今日作诗比赛,谁是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