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初月:“确是事实,这种事情,孙女怎敢胡说?”
王氏叫人将地面清扫了,温柔的笑意有一丝龟裂,文丝娆才来都城两日,怎会和六皇子扯上关系?
六皇子可是有名的大嘴,兜不住话,这要是见谁都说,她们家两位姑娘的名声还要不要?
老夫人将盖碗茶递给芳姑,“你且继续。”
顾初月抿唇,继续道:“六皇子说昨日见到表姐,弱柳扶风,很是瘦弱,还说她煮的茶不错。”
她毫不留情的将裴铮卖了。
“茶?”
老夫人面容严肃,看向了顾明远。
顾明远道:“昨日同六皇子上课,丝娆来送了一次茶水。”
老夫人冷笑,“你让她进去了?”
“丝娆初来学士府,我不好拂她的面子,便……”
“胡闹!”
老夫人厉声打断了他的话,“六皇子来府中读书,谁不知晓,弄墨斋连个近侍的婢女都没有,你却让自己的表侄女进去送茶?”
在女儿面前被训斥,顾明远面子有些挂不住,辩解道:“丝娆是个懂事的孩子,又从小在乡下长大,心思单纯了些,自然不会做出那等腌臜之事。”
王氏一想到女儿的名声可能会受牵连,也忍不住反驳:“可是老爷,咱们家两位姑娘,哪个不孝顺您,又有哪个偏偏在您教学的时候进去,弄墨斋外守着的都是小厮,其中缘由一问便知……”
顾明远皱眉,默不作声。
老夫人问道:“六皇子为何知道进来送茶的是府中的表小姐?你介绍的?”
老夫人一语中的。
“这……”
顾明远脸色清寒,想到了昨日的画面,确实是丝娆主动给六皇子倒茶,六皇子听她没有自称奴婢,便问了一嘴,然后,丝娆便做了一番自我介绍。
看他不说话,十有**是反应过来了。
老夫人也不似刚刚那般疾言厉色,反而缓声安慰道:“明远,你心怀家国大事,不懂后院这等龌龊之事实属正常,我不怪你。”
顾明远想到刚刚竟同母亲顶嘴,立刻拱手:“是儿子犯糊涂了,让母亲忧心,实在是不孝。”
王氏见老爷猛然清醒,望向老夫人的目光不由得多了几分崇拜。
顾初月依旧吃瓜,祖母放在现代就是大女主原型,上一届宅斗冠军啊,这种狐媚子把戏从忠勇公府到学士府,大到都城的贵女圈子,见得多了。
芳姑奉上盖碗茶。
老夫人喝口茶润了润嗓子,温声道这件事的厉害关系:“明远,你教过不少学生,可六皇子身份摆在那里,终究特殊了些,六皇子性子洒脱,不拘一格,最不守那些凡尘礼俗,正是如此,陛下才把他教给你教导,你若是把六皇子的心性矫正,陛下多少会念你一份好,可中间若是出了什么叉子,你的半生英明,也就毁了。”
顾明远低着头,心中懊恼。
王氏给他端了盏茶,柔声道:“老爷,母亲说的着实有理。”
顾初月继续吃瓜,显然祖母的话还没说完,现在不过是让老爹消化消化而已。
顾明远一口茶刚下肚,老夫人又开口了。
“几位皇子正直年少,都到了娶亲的年纪,只是这些皇子中,除了五皇子已娶正妃,其他皇子的正妃之位尚且悬空,你将六皇子一人带到府中上课,并无问题。”
“毕竟家里头的姑娘都知道避嫌,晓得脸面二字,丫鬟也都告诫过了,可你偏偏让一个表小姐进去,还主动同六皇子搭话,这中间要是出了什么才子佳人的风月传奇,外人会说你心思不正,把六皇子叫到府中上课是为了给他送女人,拉帮结派之心昭然若揭,陛下会如何想,百官会如何想,我们学士府的脸面,你是要还是不要?”
“要,将人送去六皇子府,你就坐实了给皇子送女人的传言,不要,人云亦云,是要传成什么样子,你不知,我也不知。”
顾明远恍然大悟,面色如土,连忙起身:“都是儿子糊涂,竟没想到这一层关系,若不是母亲提醒,学士府的脸面,怕都要被儿子给……唉!”
老夫人道:“你今日明白,便为时不晚。”
顾初月吃瓜,觉得祖母实在英明,大棒加甜枣运用的如此绝妙!
老夫人的凤眸突然看了过来。
她清了清嗓子,好奇道:“祖母,表姐初来学士府,又如何知道爹爹在弄墨斋教书呢?”
老夫人笑道:“问问丫鬟不就知道了吗?”
她歪着头更好奇了,“是哦,可是婵姨都提前告诫过丫鬟不准靠近弄墨斋,表姐问时,丫鬟定会同表姐说才是呀?”
老夫人微笑着,不说话。
顾初月用竹签又插起了一块蜜瓜,“且弄墨斋外守着小厮呀,小厮肯定会告诉表姐里面是何人在上课呀,听说表姐在乡下上过学堂,饱读诗书,应该知道里面是贵人,又是男子,要避嫌呀!”
老夫人忽然道:“小厨房里煮着还熬着牛乳茶。”
牛乳茶!!!
顾初月一双杏眸亮晶晶的,立刻道:“表姐一定是太有孝心,没注意我说的那些呢!爹爹千万不要错怪表姐呐!”
老夫人转着手中的碧玉佛珠,“这谁说的准呢,芳姑啊,去给大小姐盛一碗牛乳茶。”
芳姑笑着应下:“是,老奴这就去。”
王氏将盖碗掀开,将茶盏放到顾明远手边,轻声道:“老爷喝口茶吧。”
顾明远摇了摇头,他现在哪里还有心情喝茶。
老夫人扶着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