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舞尽罢,众人面皆惶色,连掌声都没有,看着女子就像是看地狱的黑白无常一般,尤其是那一头白发,还有些苍凉之感。
唯有慕容若做了评价,他举着酒杯上前,一面道:“此舞独特,在孤独里发泄着愤怒,给人以不可靠近的惶恐之感,不错,有想法。”慕容若走近与她面面直视,有一刻的晃顿,又接着说,“敢问姑娘是经历了什么才这般有勇气当众跳出惶恐人心之舞?”
女子眸光扑闪,亮如天边星海,隐带笑意,提了提沉厚的音嗓:“不过是见过地狱长什么样而已,有感而发,编了这舞与曲,将军莫见怪。”
慕容若冷一笑:“姑娘见着的地狱,长得应该也和世人所知的一样吧,黑白无常,谁人不知。”
女子又回:“可是断臂的无常,将军一定没见过吧?”
他确实没见过,只淡回:“姑娘身世凄惨,与其相信鬼神之说,不如自做鬼神,不惧死亡,不败荣华与富贵。”
女子浅笑:“将军不知,我在地狱里遇到一女子,是坠崖而亡的,喝了孟婆的汤,却还记得身前之事,她说她记得被一整个国家的人追捕,被迫背井离乡,她还说她被一个男人骗了好惨好惨,一身的伤,全身上下只有脑子是完好的。”
“荒诞,姑娘是在讲鬼故事吧。”
“那位姑娘说她是江湖侠客,却给人做了侍女,一生热爱自由,却被逼得跳崖了。”
慕容若的目光没再有一丝的讽刺,他紧揣摩着女子的眼睛,总觉得熟悉,却又不是他心里的那种感觉,这女子的眼神,比她还要冷幽深沉。
“你是谁?”慕容若伸手便去扯她的面具。
女子柳腰一晃,躲闪开了,厉声道:“将军这是看上小女子了吗?”
“只是好奇你长什么样。”
“看到我长什么样的人,一般都在地狱里。”女子一步步往后退,越退越快。
慕容若步步紧追,女子却突然飞身而起,往后越飘越远。
瞧着慕容若还想要追去,端皇出声喊道:“慕容将军你也醉了吗?”
慕容若当即停下脚步来,一回头,席间所有人都在盯着他看,面色隐有不理解的诧异,只有高坐的大王,面色清冷无波,淡淡道:“慕容将军喜欢那舞女?”
“请大王为我引荐那位姑娘。”慕容若上前叩手。
他不是喜欢,而是觉得那位女子像夜青喻,从她的故事,她的眼神,她的身形,他都觉得那仿佛就是夜青喻。
殊不知,那位女子就是夜青喻,只是时过境迁,一切都变了,熟悉她的人见她还有几分熟悉之感,不熟悉她的人,不露出那张脸是没人会想到她的。
“让方才那位跳舞的女子上来。”大王当即吩咐。
黑白衣裳的女子走了上来,身形与夜青喻一样,也是没有右臂的独臂,面具一样,发色一样,慕容若静盯着她的眼睛,直接道:“不是她!”
他一把摘了她的面具,是一张年轻的脸,微有青涩,眼神柔亮如溪水。
“她的眼神和方才的女子不一样,多了许多柔顺,她的气质也不如方才那位大气清贵。”
大王没想到他一个战场上厮杀的将军,居然能将人一眼观察得这般入微。
“依照慕容将军所言,既对方才那女子这般观察入微,可是觉得那女子像谁?”
大王一句话问到了慕容若心里边去了,像谁?若可以,他想说像夜青喻。
可是他又不敢想象夜青喻会那般可怜凄惨,他宁愿夜青喻此刻正平安快乐的过着自己惬意的小日子。
“不知道。”他一厢情愿的固执了一回,他不会承认像夜青喻的,他只想要夜青喻平安快乐。
“那慕容将军为何执着于此女子?”大王又问。
“好奇。”慕容若淡淡回答。
“孤也不知这是什么情况,慕容将军若实在想见到那位特意隐瞒身份的女子,不如就自己下去找找吧,找到了,孤也想瞧瞧那到底是怎往一张脸。”
大王这一通客气,慕容若还真就领情了,转身便辞退于席上。
大王仍然与端皇接着喝酒聊天,聊的还是夜青喻,偶尔会说上几句昌国。
夜青喻知道慕容若会来寻她,所以才提前准备好了一个和她身形差不多,一样断臂的女子,若慕容若能分辨出来,那便会来寻她,若慕容若没有分辨出来,她便去混淆端皇的视线,总之两人之中,得有一个怀疑于她。
这是计划的第一步,进行得很顺利,慕容若很容易就分辨出了她来。
跳完舞,她便直接回了她的青居阁,将那身衣服藏了个严实,换上了侍卫的装扮,面具照常戴着。
她等了两个时辰,慕容若终于找上门来了,她起身去迎接,慕容若一瞧见面具之下的那一双眼睛,当下便认出了她,而且她也是一头发白,只是高高束起了。
“你便是宴会上黑白衣衫跳舞的女子?”
慕容若有片刻的迟疑,眼前这个,分明就是男儿装,还是侍卫装扮。
“公子认错人了。”她的声音更沉厚了一点,不过还是没有多大变化,慕容若依然听得识。
“就是你,休要狡辩。”
慕容若再次夺她面具,她扒出剑便指向了他:“干什么!”
“让我看看你的脸。”
“只有嫁给我的人才能看我的脸。”
慕容若其实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