沅齐刚回到王城,还未准备着去见母亲闻寂夫人,闻寂夫人便迎在宫门口,像是专门在等他回来似的。
闻寂夫人一身紫衫炫亮日头底下,见着沅齐,脸上的妆娇比花儿。
沅齐快步上前,到了闻寂夫人跟前给她行了个礼:“儿子见过母亲。”
沅齐同他母亲的礼数还是得周到的,因为闻寂夫人这个人最是讲究礼仪规矩的,半点马虎不得。
闻寂夫人晕染着厚厚的红彩妆的眼皮稍稍一垂,目色里三分讥笑三分贵重。
塔喇族的女人向来尊贵,闻寂夫人更是。
“我还以为你为了那个女人不回来了,原来还是知道这王城才是你的家呀。”
闻寂夫人清咧的声音听着苏脆,可语气却不大客气,隐藏着火气。
好不不容易回家了,夫君却为了别的女人远去昌国,唯一的儿子也是为了别的女人一去不返,她哪能不气。
沅齐恭恭敬敬的与她好话好说,生怕将闻寂夫人惹了脾气更大,那夜青喻的事便难与母亲交代了。
“母亲,儿子这不是专门跑回来陪您了嘛,你看,母亲和儿子多心有灵犀,知道儿子今天会回来,还特意到宫门口这等候儿子,就和小时候一样,儿子跑出去玩,母亲都要在宫门口等着儿子回来。”
沅齐一番捧嘴,非但没得闻寂夫人原谅,还连好脸色也未得。
“行了,别贫嘴,我今天等的不是你,是你外公。”
“外公要进王城做什么?”
“商量你的婚事,你也到年龄了,我们塔喇族的女子个个性格好,人又能干,给你挑个做妾,也是好的,省得你的心总不在王城里。”
一听是给自己选妾,还是母族的人,沅齐有些不乐意了,塔喇叭的女子可不是好惹的,自己的母亲便是最好的例子。
见着沅齐在犹豫沉思,闻寂夫人故意挑了他的心刺道:“至于你那个夜青喻,别想了,人家可是端朝大将军的夫人,已是人妇,这样嫁过人的,便是做妾都抬举了。”
“儿子的婚事,不劳母亲担忧,父王自会为儿子考量。”
沅齐一时也找不到拒绝的理由,只能将大王拉出来挡着,毕竟大王现在也不在跟旁,怎么说都行。
闻寂夫人既然趁着大王不在私自做主给沅齐选妾,那自然是要先斩后奏的,哪容沅齐同不同意的。
“你外公很快便到了,那些女子也会一同带来,你若是有心挑选呢,就一同看看,当下便选了,你想出王城还是怎么的,我也不管了,可你若是不想挑选呢,母亲就替你选了,只是你得完婚了才能出王城去。”
沅齐听罢,转身便想走,果然,母亲还是母亲!
一群禁卫不知从哪冒出来的,上来便围住沅齐,这一刻,真真是由他怎么闹这些人都不会听进去半分的,慕容若说的对,他就是个没有实权小公子,根本保护不了夜青喻。
“母亲这是要瞒着父王逼婚儿子吗?”
对于这位母亲,沅齐多有敬畏,闻寂夫人很爱他,可更爱大王,他却不知母亲为何这般突然的要给他指派妾氏。
“儿子认为,先娶妻后纳妾才是良选之举,一来妾室不会居时自傲,二来正妻面上也有光彩。”
沅齐是男人,自不了解女人家的心思,他不知道,他这句话说出来后闻寂夫人的脸色有多难看,闻寂夫人便是大王未娶正妻而纳的妾,时至今日也还是个侧的。
“你父王也没有娶王后,你这话是在说母亲居时自傲了吗?”
女人的心敏感起来,可是一句话都不会放过的。
“儿子不敢,以母亲的身份与本事,做王后也是够的,只是父王考量太多而已。”
沅齐最怕的便是同母亲说话,母亲这心性,一点便着。
可是来都来见着了,还能往哪逃去,不妨就先去看看,好让母亲消气。
去翠苑池,沅齐半路上了趟如厕,回来时,翠苑池边站了一排娇姿美人,衣纱翻飞,亭亭玉立风中,风景别样。
沅齐同外公葛玳先问了安,葛玳一如既往的慈善,温温的笑着:“齐儿,身上的伤可大好了?”
“劳外公挂心,孙儿好多了。”
塔喇族一向是闻寂夫人与沅齐的倚靠,往来中也亲善,只是沅齐往来得少些。
“好就好,你母亲让外公给你安排几个妾室,齐儿看看有没有看对眼的,外公就你母亲这么个女儿,早盼着抱曾孙了。”
看似随口的说笑,葛玳的眼中已经抱起了期盼,沅齐瞧见了,那就是老年人的暮年期许。
“请恕孙儿不孝。”沅齐往地上一跪,显得有些态度冷硬,“孙儿只愿此生一妻到老,不想白白辜负了旁的清白女子,一生何其漫长,能与喜欢之人相守才是最好。”
葛玳面容上的笑有些僵,却仍是不失宽厚:“齐儿有喜欢的人了?”
闻寂夫人站了出来:“可不就是那个有夫之妇的夜青喻嘛,爹,您可得好好劝说,那女人可不是善类。”
葛玳顺了顺胡子,有些为难,又瞅了瞅跟前的一排姑娘,个个娇美待嫁,怎么也都比夜青喻好。
想了想,他还是劝道:“齐儿,你母亲的意思呢,也不是让你挑选正妻,妾室而已,三个五个的都不作影响,屋里多个伺候的人没什么不好。”
作为塔喇族的人,他们自然希望能有本族之人渗透到王城来,做个帮衬什么的都好。
可于沅齐来说,他可没心思搞这些,他习惯安静,也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