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青喻冷一笑:“那是大王你太冷血无情了,见不得别人洒眼泪吧?”
“孤也会洒眼泪,但不会像你这样豁出命去洒热血。”
夜青喻不由抬头看了他一眼,他真的会洒眼泪?是为了那个昌国的端妃吗?
“大王明知我与您性情不投,又何必以自己的标准来衡量批判我的处事,人各有病,只是病得不同而已。您是一国之君,心里冷硬些也是为了撑住偌大的江山,可我只是水上浮萍,无依无靠,心里唯一的暖,便是所遇之人施与我的善。”
也许是处境与身上的责任不同吧,反正他是不能深有体会她的话的,他眼里有江山社稷,有一统天下的霸志,可能本就是夜青喻身为女子所不用去考虑的事,无怪乎她去重情重义,把感情看得比命重。
两人没再说话,回了王城,有小太监来说了几句话,大王便匆匆离开了,夜青喻则慢慢悠悠的走在宫道上,透过一道道矮墙,看着辽阔的碧海苍空,这里与端朝最大不同,便是墙头都矮,感觉离着天空更近。
“夜姑娘若是累了便上这肩舆来吧。”
钟忠是奉大王的命送她回去的,给她安排了肩舆她也未坐,只是一味的走着。
“钟大哥回去吧,我只是想走走,一会自会回去。”
钟忠也不敢对她说重话了,原先是讨厌她的猖狂,如今她却一身的伤回来,看着也是可怜,话都少了;方才又坐在大王怀里,瞧着大王对她绵柔的笑眼,想必地位都不一般了。
“西镜湖边新修了个艺芳轩,以花草为甚,夜姑娘要散心何不转过去走走。”钟忠提议。
钟忠也是想着夜青喻心情好了,或许就不会同大王吵架了,她好,自家主子便好,自己也能少夹在中间操心,毕竟两个都是不好惹的。
夜青喻也没地去,又不想回去,便去了那个从未去过的西镜湖边。
钟忠给她带的路,这面湖红波粼粼,水清与天边红霞一线连,湖上没有花,只有旁边的苑门内悠悠传来花香,那便是艺芳轩了,白净的苑墙围着湖边长长而去,湖面的光影打在墙上,墙上也略有红光。
才步入苑门,迎着耳朵便是虫鸣鸟啼之声,目下皆是养眼的花红柳绿,布置有序,种类有条,整个艺芳轩,真真是舒耳又养眼。
踩着稀碎的泥沙,夜青喻一路观环,一路漫无目的的往里头走,拐过一条又一条的道,忽见梨树下的石桌子前坐立一道背影,细一看是着金色的袍子,玉冠垂发,是个男子,有些许的眼熟。
夜青喻好奇之下陡然上前,也不顾念会是哪位权贵坐里头。
听到脚步声,男人突迈过头来,薄面薄唇,眉目冷中带善。
“见过庄王。”夜青喻立即福身。
庄王笑着起身,打量了一眼她有些无光的眼神,关怀道:“夜姑娘来此处赏花草是有心事吧?”
夜青喻晃抬眼,他可是第一个不问自己伤势而问自己心情的人,对此她对庄王颇有亲近之感。
夜青喻淡笑着回应:“庄王与我不过两面之缘,何就将我的脸色辨识得清了?”
庄王一直笑意绵绵:“闲散之人最常心里想事,观人之相自然多有感悟。夜姑娘既遇本王,不妨与本王略说一二,兴许本王就能让你豁然开朗了呢。”
庄王倒也心直口快,夜青喻愈发觉得他好相处,若说得上心去,倒也不失为半个知己。
“只怕小女心中愁事太多,略说一二也能打扰了王爷的闲心,岂不是白扫了王爷到此赏花的兴致了。”
夜青喻一再推脱,庄王却也不放心上,依旧笑道:“夜姑娘是不相信本王能解你心中之愁吗?”
她心中的愁太多了,又不知从何说起,说出来只怕叫人笑话矫情,所以才是各番推脱。
见夜青喻依旧坚定不语,庄王拿了桌上的书本:“罢了罢了,本王刚想起王城里来了位公主,想去凑凑热闹,夜姑娘既然需要安静,本王便不打扰了。”
庄王怀笑离去,夜青喻作笑相送。钟忠见庄王走远了,才是上前来:“夜姑娘,您心里有事?”
钟忠见缝插针,一心想要替大王刺探夜青喻的心思,好给大王解忧。
夜青喻没有回答他,反是问了他别的:“王城来的公主,是哪国的?”
钟忠立回:“是昌国的,前些日子外头救回来的,大王也见过一面,今日好像出了什么事,大王赶了去了。”
“我也去凑凑热闹。”一来她是好奇别国的公主都是怎样的,二来她是真想凑个热闹舒缓舒缓心情。
章福宫里,远远的便听到了里头传来痛喊之声,宫女太监进进出出慌乱一片。
钟忠揪了个太监问,太监回答:“静娅公主漏血,有滑胎之险,据薛大夫说是中毒所致。”
怀孕的公主?夜青喻一听说是中毒,一阵风似的跑了进去,毒术她可是最擅长的,最关键的是中毒的还是个孕妇,她岂能不跑快些。
“夜姑娘……等等我。”钟忠连追了进去。
夜青喻才跑进去,便遇到了正出来的大王,大王不问原由的拉住了她:“已经晚了,你不用进去了。”
夜青喻站住脚:“孩子已经掉了?”
“保不住了。”大王回答。
夜青喻没再往里冲,甚至连那公主的面都没见到,便被大王拉了出来,她本意是很想去瞧瞧那位公主所中各种毒的。
到了门口,庄王正好站外头,却开口问夜青喻:“夜姑娘也去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