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借着不赖的追踪术,夜青喻闯入了一片稀疏的矮绿林,脚下三尺长的草,竟暗藏着枯藤,稍有不慎,便会攻击人,绕了一圈又一圈,仿佛仍在原地。
被困这林间绕不出去还伤痕累累的,又何止她夜青喻一个,那可是数之不尽的各门各派之人,因为今天是武林七俊的中门中山派掌门之女阿琪娜择夫的日子,中山派擅长阵法,于是阿琪娜便设了这阵法,能第二个走出来的,便是她的夫君,没错,就是第二个。
原在林子外的阿琪娜与父亲玄勒,已经侯了一个早上了,莫说第二个,便是第一个也未见有人出来,倒是瞧见林间石青门的求救信号放了两三回了。
玄勒扶额,为了不想嫁人,女儿设的这个阵法真是为难那些门派的人了,偏是自己门派中人不许参加,瞧着这势头,怕是参加了也不一定能出来,女儿在设阵法之上甚有天赋的。
喝了口茶,玄勒忍不住去劝说:“娜娜,你就给一天的时间,可这半天都过去了,谁也没能出来,要不咱换个方式好不好?”
一头卷发披身的阿琪娜异域风情十足,人如其名“婀娜多姿”,只是脸上尽显悲郁,甚至凄冷。
“女儿偏要如此。”一番固执表了决心,她复又悲悯感慨起来,“我生而不由己,自知婚姻不由我选,但求赌一回姻缘,没有一见倾心的人出现,有日久生情的期许也是好的,若那人还是他……我便死心不再挣扎了,这辈子,也算为自己做过主了。”
父命的难违,武林的看好,她所说的那个人,便是武林七俊上三门之末的凌山派掌门仓奇。她与仓奇的联姻是武林七俊都看好的,可她偏瞧不上粗鲁武夫仓奇,硬弄了这场择夫的阵法,她坚信即便仓奇能出来,也不会恰好的是第二个。
老父亲玄勒没了她的法,他这个女儿,最是执拗的,逼急了,宁死不屈。
日头快落的时候,这片浅林金光流暖,阿琪娜始终目光焦灼的盯着那唯一的出口,她此生之期,便在那出口了,只盼出来的第二个人一定不要是仓奇。
“出来了!出来了……”
一阵急呼,阿琪娜左顾右盼,从那个出口飞身跃出一手握长剑的侠客,此人体材清瘦,一身麦黄色的衣衫远远瞧着清雅无比。
阿琪娜倒是想见识这第一个出来的人,这破得了她阵法的第一个人。
可当她要走近时,林子间突然涌出许多的人来,莫名多了无数个出口,唯有她设定的那个出口处,又跑出第二个黑白袍子的男人来,然后那个出口再无人出来。
夜青喻是第一个出来的人,回头便见四周涌出来一堆,伤的伤,残的残,好在自己把这个阵法给全毁了,否则这些人只能在里头等死。
她四处寻望穿墨蓝衫子的人,若能半路找到瑢玑,便能省去许多麻烦了。
阿琪娜看着这么多人出来,也不管是谁破坏了她的阵法,她只认那个出口出来的第二个人。
直冲着夜青喻身后的黑白袍子男人而去,此人年纪约莫三十出头,面相颇为深沉,倒是长得儒雅。
“我的夫君就是他了。”阿琪娜站到他跟前高呼。
众人闻声看来,夜青喻也惊回头来,不偏不倚的又听闻另一头喊道:“门主,门主救命……”
夜青喻头又一转,正是那几个墨蓝衫子的人,不过身边却没带着瑢玑了。
那几个跑过来,也看到了夜青喻,脸上的恨意顿生,站到了黑白袍子的男人身侧,指着夜青喻怨恨道:“门主,就是这个妖女,砍了左洋师兄的双手,还弄伤了左洋师兄的双眼,门主你要替左洋师兄做主。”
夜青喻瞄了一眼这个黑白袍子的男人,原来他便是石青门门主屠一添了。
“能出此阵法屠某深谢姑娘,不过屠某的义弟左洋是怎么惹着姑娘了?竟使得姑娘出此恶手。”
夜青喻倒想质问他,如此谦虚沉稳的人,怎么教养出左洋那样的恶痞!
不过她更关心的还是瑢玑,剑指向那个墨蓝衣衫的少年:“被你抓走的女孩呢?人若有半点损伤你别想活了!”
阿琪娜看着眼前这几人,有些懵了,怎么破个阵法还能惹出这般多的仇恨来。
玄勒走了来,直望着屠一添:“恭喜屠门主成为小女的夫君。”
屠一添不咸不淡的回应:“抱歉玄勒掌门,屠某并非有意参加令女的择夫会,闯入阵法之中,只因门中弟子屡次发出求救信号,派出援救的弟子有去无回,才是亲自前来的。”
阿琪娜急了:“可今天我设这个阵法的规矩便是谁第二个从里头走出来我便嫁给谁,不论任何缘由,没有退路,屠门主若不认,那我唯有一死。”
“门主先救救左洋师兄吧,他在林间与我们走散了,迟了可能会送命的。”跟旁少年急了。
“反正我阿琪娜是认定你了。”阿琪娜也急了,因为她刚看到仓奇那老男人正出林子。
“不交出人你不许走!”夜青喻更忧急瑢玑的生死。
几人僵持住,谁都不肯放过谁,玄勒听得懵,这位姑娘到底与石青门有什么仇恨?
想着女儿嫁给石青门门主也是不错的选择,终归是在武林七俊之内,于是他便上前解和纠纷。
“一切还是以救人为主吧,这样吧,老夫我让门派中人进去将两位要寻找的人一一带出,几位稍和和气,好好说论,毕竟小女今日设阵的结果,还得在天黑之前宣布出去。”
夜青喻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