纤言听到了很奇怪的呼吸声。
不算太急促,但隐隐约约能察觉到之间的起伏,好像是有些痛苦。如此定义之后,又听到了这呼吸声的主人发出了似乎是无意识的呻吟。
当纤言正想着“这声音好像在哪听过”时,被一阵冷风吹在身上,打了个冷颤。
随后几乎是本能一般,身体向着身边那温暖的“异物”贴近了些。
“别闹……”
若是比喻的话,在这之前,纤言的思绪最多只处于第一宇宙速度。然而,当纤言听到了这句若无其事的抱怨声后,她的睡意顿时被那脑海中快速闪过的过场冲的一丝不剩,立即飚到了第二宇宙速度。
于是纤言睁开了眼。
发现,自己正睡在伊诺身边,不仅如此,还把她的左手手臂当做枕头使用着。
看伊诺的样子,应该是还没醒过来。不过从她此时眉头紧皱着,身体本能的想要远离纤言这一点来看,似乎纤言这样的使用她的手臂让她感到非常不舒服。
纤言见状,立马弹了起来。视线在这不算太大的空间内绕了一圈后,最终又回到了自己身上。
——她什么都没穿。
一股莫名的羞耻感顺着怒气爬了上来,瞬间淹没了心中的疑问。纤言抓起刚刚还盖在身上的“毯子”一般的布料挡在胸前,身体向后缩,直到身后传来木板一样的触感之后才停下。
纤言在脑袋还没太清醒的情况下,搜刮着身体里的怒气。
随后像是达到临界值一样,对准伊诺的方向,睁开了眼。
——伊诺也什么都没穿。
突兀的暂停画面中,只有风声。
伊诺似乎是感觉到了寒冷,左手漫无目的地在两人之间的空旷中摸索着什么。
纤言咬了咬牙,再次回到伊诺身边,将毯子盖在了两人身上。
纤言伸出手指,戳了戳伊诺的脸颊。
——如果纤言知道“摩擦力”这个概念的话,一定会分出心来感慨一番。
见伊诺没什么反应,回过神来的纤言再次重复了一遍动作。
这次使用的刻意稍微加大了些许,成功的让伊诺发出一阵意为厌烦的“呜呜”声。
这种感觉就像是等着水滴落下一样,扼杀着纤言仅存的一点耐心。
伊诺抬起左手,扶在额前,像是忍受着大脑的痛苦一般,咬了咬牙。
然后如同特别相信自己的腹肌一般,没用右手支撑,试图坐起身来。
——角度到170°就已经是极限了。
摔了回去的伊诺,用非常不耐烦的语气咂了咂嘴,稍微睁开了些眼睛。
那抹绯红之中混杂着的冷漠,就像是指向着世间万物一般,让纤言愣了愣神。
伊诺用上了双手的力量,才勉勉强强地坐起身来。揉着迷离着睡意的眼睛,看向了四周。
于是,揉眼的动作就这样僵硬了下来。
伊诺放下了手,再次把眼睛睁大了一些,仔细地审视着当前的空间。
熟悉的白se天花板;熟悉的黑se衣柜;熟悉的黑se书桌;熟悉的白se床单。
此时,却无一例外的散发着“陌生”的属xing。
伊诺看了看自己的双手。
就像是觉得这样的自己和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一样,她翻来覆去地检查着自己的双手。
然后,看到了那尚未愈合的伤口。
比起别的手指,左手拇指还不能zi you的活动。
伊诺眯了眯眼,瞥向了身边的纤言。
“你是谁?”
声线略显沙哑,就像是许久没有开口说话一样。
纤言听到伊诺的问题之后,被莫名压抑的怒火再次涌了上来。
“这是哪里?”比起回答伊诺那不知所向的问题,纤言还是理智地选择了正视现状。
这个空间只有十几平方米,无论是从格局上,还是从家具的样式上,以及浸泡在其中的“含义”上来说,都和纤言之前见过的款式不一样。
伊诺也随着纤言的视线,再次环视了一遍屋内,最后锁定在了眼前的“异常”身上。
“纤言吗?”
——事实证明,只要对一个人产生了恶xing认知之后,那么无论对方做出了什么行动,自己都会选择最极端的接收方式。
所以伊诺那事不关己的疑问语气,又一次效果拔群地加重了纤言的怒气。
就算纤言也明白“刚睡醒就生气对身体不好”这一点,她还是选择了生气。
“你睡糊涂了吗?”不过,纤言也一时半会儿找不到什么能有效发泄怒气的话语。
“我们上一次见面是在什么时候?”伊诺摆正了视线。
出于她问的问题有着非常强的跳跃xing,以及她那态度上若有若无的压制这两点考虑,纤言并不想回答她的问题。
沉默没有僵持多久,伊诺似乎也没有立即得到答案的打算。她看了看自己和纤言当前的状态,跳下了垫了两层柔软床垫的床,走到了那个黑se衣柜之前。
看到伊诺那没有丝毫犹豫的动作,纤言更加确定了“伊诺认识这个奇怪的地方”的想法。
“穿上吧,天气有点凉。”伊诺在套上了一件大到不合理的白se布料之后,又把相同款式的另一件丢到了纤言眼前。
“这是什么?”纤言用余光检查了一下纤言的白se布料。
“衬衣。”伊诺打了个呵欠,扣起了胸前的纽扣,并离开了房间。
——明明作为衣服来说相当的不合身,她穿起来却没有丝毫的生硬。
纤言没有迟疑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