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八个星天外,两三点雨山前。
天上月儿,似乎也受妩媚女子迷惑,将乌云拨开一条缝隙,洒下一丝柔软月光,投在红裙女子的身上,令其笼罩在氤氲的光晕中,增添神秘气息。
一脸警戒的许多鱼,上前一把扯住石天帚,朝其挤眉弄眼,暗示这长相妩媚,好似妖精的女子有问题。
女子翘起的脚踝红肿似是扭伤了,猛地一抖巾帕的石天帚上前几步蹲下身,将干净的巾帕轻轻系在女子受伤脚踝上。
“公子还真是个怜香惜玉的雅士。”
婉转动听的声音,从妩媚女子涂了大红唇脂的朱唇中吐出,似击磬,荡漾在耳边的余音,像是小手一般,温柔又多情的抚摸着听者的耳垂。
“姑娘年芳几许,可有成亲?”
许多鱼一把捂住化身为浪荡公子哥的石天帚嘴巴,担心他会突然拿出家传玉佩,来个提亲。
荒郊野外,穿着如此暴露的女子,怎么看都不像是好人,许多鱼想起自己小时候,奶奶给他讲的“棺材板成精”鬼故事当中,就是化作这般艳丽妖冶的女子,装作受伤,骗好色的男子背她回家,然后将人关在棺材里面吸干血。
“姑......姑娘,在下五四七,玉面骄子石天帚,请......请问姑娘芳名如何称呼?”
被捂住嘴巴的石天帚还真是厉害,硬是从许多鱼的指缝间,将想要问话的话给说完了。
一个头两个大的许多鱼,频频朝百两使眼色,示意他过来帮忙,一起将石天帚拖走,否则他们就得去棺材里面挖干尸了。
蹲在石头上嗑松子的百两,扭头当做没有看见,这可把许多鱼给气坏了。
“违抗上命者,杖刑五十。”
官大一级压死人,一把丢掉手中松子的百两上前,与许多鱼一左一右架着好似鬼迷心窍的石天帚,倒着拖走。
轻轻从岩峰突起上跃下的红裙女子,朝石天帚飞了一个吻,一下子抬高自己受伤的脚腕,上下摇晃起来,像是风吹垂柳,身姿甚是曼妙迷人,笑容亦是十分明媚动人。
“公子,奴家去何处还你帕子?”
“不要了,送你。”
没好气的许多鱼替石天帚回答,死死拽着石天帚的胳膊,生怕他被那个棺材板妖精给勾走。
身姿曼妙,妖娆妩媚红裙女子,站在朦胧雾气中,微笑着朝远去的三人摆手。
行出树林,看到宽阔平坦的山路,转回头也未见那艳丽妩媚女子追过来,许多鱼终于松了一口气。
今日出门没看黄历,尽是遇到这种稀奇古怪的事情,都怪九方韶云那个爱惹事儿的女人,她一身晦气,连累他们也跟着一起遭罪。
只是不知,那晦气女子现在如何了?
看其命硬的样子,应该死不了,毕竟祸害遗千年!
站在青丘山的山脚下,眺望被蒙蒙雨雾笼罩的小圆庄,不见一丝光亮。
许多鱼刚刚放松的情绪又紧张起来:“公子,您不是说那女人已经同她大师兄先回来了吗。为何庄子里面没有亮灯,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受伤的九尾狐妖兽前来报复,屠村了吗?
青丘城郭内,寂静清冷的街道上,只有点点雨珠击打着路面上的水坑,发出叮叮咚咚的声响。
缺少月亮星辰的关照,暗黑的街道上,只有一处客栈门口的白皮灯笼,散发着孤冷的光。
未晚先投宿,鸡鸣早看天。
路途辛劳且未雨绸缪的旅客看到这两盏长灯笼时,心中的担忧便会烟消云散。
雨天人影稀,且已是深夜,客栈内打着瞌睡的店小二,脑袋“咚”的一声撞在桌上。
少年多觉,年龄不大的店小二揉着脑袋,抬头望向门外。
银色丝绦一般的雨幕中,一队人影,轻飘飘如同鬼魅一般无声的行进。
睡眼惺忪的店小二以为自己看错了,急忙揉了揉眼睛,就见那一队彷如鬼影的人,已经飘忽忽行至门口,吓得他一把抓起了柜台上的算盘,充当心理作用上的保命武器。
“可还有客房?”
头戴绛色斗笠,身披黑色蓑衣的一行人,低垂下的斗笠令脸全都陷入到影子之中,像是一排僵尸,低着头,笔直的站在柜台前。
打了一个冷战的店小二,急忙拿出客房钥匙牌,问需要几间客房?
“两间上房。”
上房皆是一厅一室的规格,空间大,但是这一行十几个人却只要两间房,店小二不免有些为难。
“房钱双倍。”
出双倍的钱却只占两间房,这是十分划算的买卖,不好再说些什么的店小二递上锁匙,目送一行人上楼。
绛色斗笠黑蓑衣的一行人,像是道士领着一队不会说话的僵尸,笔直的排成一纵列,无声无息的行进,实在诡异吓人。
“进屋还不脱斗笠,装神弄鬼的有意思吗?”
忍不住嘟囔了一句的店小二转回身,惊愕的发现柜台前,不知何时悄无声息的站了一个人,吓了他一大跳,险些咬到自己的舌头。
一道闪电劈下,门口两侧挂着的长条灯笼被遽然吹起的狂风熄灭,客栈门口陷入黑暗,只余柜台上一盏烛光。
忍不住打了一个冷战的店小二,再次抄起糊弄自己心理的防身武器算盘。
“客房一间。”
面无表情的男客人,下巴上低落下雨水,声音平淡如水,没有任何情绪的开口。
昏黄的烛光中,店小二看到男子的衣衫上沾着血迹,小腿肚子不由得开始抽筋儿,声音止不住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