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谦益有些惭愧了,回过头来望着柳如是,苦笑了一声。
“老爷!夫人!”老管家迈着蹒跚地步子匆匆而来。两人对视了一眼,神情也紧张了起来。
待他进了屋子,钱谦益才问道:“什么事?”
老管家将他二人一望,答道:“老爷,洪先生请您去他的府上。”
柳如是柳眉一皱,迎上来问:“可知是什么事?”
“不知。”老管家顿了顿,又说:“还特别吩咐,要夫人一起去。”
“什么?”柳如是吃了一惊,道:“也要我去吗?”
“是。”老管家点了下头。
钱谦益和柳如是又对视了一眼,便又说:“知道了,我们收拾一下,马上就去。”
“哎!”老管家应了一声,便缓缓地退了出去。
钱谦益皱着眉头,踱步到窗前,说:“咱们的事或许败露了。夫人,不如你……”
“不如什么?”柳如是以质问的口吻打断了他的话。
钱谦益回过头来,望着柳如是坚定的眼神,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回答。
她颇为严肃地说:“我既来到南京,便已做好了杀身成仁的打算。如果我要逃跑,不仅丢的是我的面子,同样也丢了你钱谦益的面子。总之,洪承畴既然点名要我去,我便去。古人有诗云‘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今天,我便要改一改这个规矩!”
她说完便大踏步地出门去了。
“夫人……”钱谦益一时语塞,声音哽咽得已发不出来。他只能重重地一叹,耷拉着脑袋又回到了桌前。
他有些奇怪,书本为什么会放在桌子的正中央,似乎是为了遮住什么。于是,他将这书本挪开,便看到了柳如是的诗。
“大抵西汀寒食路,桃花得气美人中。”他喃喃地念叨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