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安莫离冰冷的眼神刺激的脸色微微发白,慕清然扣在安莫离胳膊上的手指下意识收紧,惹来了安莫离不由自主的一声闷哼。

好痛,安莫离发誓,自己的胳膊一定青了,于是眼眸中的冷意越发浓重了许多,“慕师兄,你这是想让我当独臂大侠吗?”动了动疼痛的胳膊,安莫离浅浅的扬起了一抹笑容,那笑与慕清然平时挂在脸上的面具一模一样,温和有礼、明亮迷人,却偏偏,眼眸中连一丝温度都找不到。

慕清然微白的脸色陡然变成了惨白,慌忙松开手,嘴唇张了又张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他明白,安莫离是在故意讽刺他,用他一直以来的伪装讽刺他曾经的高高在上。

“莫离……”呐呐的低喃着安莫离的名字,慕清然的眼睛里溢满了苦涩。

人都说难得糊涂,以前的他认不清心意,还能够以‘安莫离只是个玩具罢了’的借口冷待他、无视他甚至于……伤害他,拒活得糊涂可日子总还过得下去。

但当他发现心中对莫离的讨厌其实都是喜欢之后,他又该怎么办?忏悔?哀求?肯请莫离原谅他?接受他?

那根本就不可能。

他了解莫离的性子,这个人固执、坚强也比任何人都倔强。

只要是他认为对的,伤到体无完肤也会拼着命走下去,一如他对苏冰澈的爱,在别人眼里那卑微到尘埃里的姿态,在莫离的心里却只是甜蜜的,简简单单的,不需要任何回报的爱。

而一旦被他放弃了,哪怕曾经再爱再喜欢,他也会毫不留恋的转身。

就像三年多来苏冰澈的每次碰壁,莫离没有摆出恨他怨他的样子,就是不再理会他了,任凭苏冰澈用尽了方法也一丝眼角都懒得看过去。

莫离爱了苏冰澈整整十几年,爱的那么深那么浓,没有一个人会料到,莫离放弃的竟也是这样的彻底这样的决绝。

自己拿什么和苏冰澈比?连那个人莫离都能放得下,这世上还有什么人是莫离放不下的?

正因为知道莫离的性子,他才会在冷静下来之后跑到了太上这里寻求安慰。

太上是莫离的师父,更是他最敬重的长辈,与太上待在一起他才不会感觉太冷。

是的,他冷,打从他明白自己的心意之后,这股子透进骨子里的寒凉就一直在折磨着他。

无望的爱,是寒凉的起源,追悔莫及的自我厌弃,是加速寒凉的魔手,它推着寒意一路由骨子里直接扎进了灵魂最深处。

什么叫自做虐不可活?可笑以前他还恨着那个人毁了他的幸福,想想这些年来自己做过的事情,有哪一样不是与那个人一般的可恨?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变的越来越像那个人的?他不知道,他只知道当再回首时,双足早已深陷入泥潭里拔不出来了。

没理会慕清然,对于慕清然痛苦挣扎的眼神和惨白若纸的脸色,安莫离更是一点点都没有注意到。

没办法,慕清然太会演戏了,这世上除了他自己,没有第二个人知道他真正在想些什么,安莫离自认自己不是闲到蛋疼的人,所以绝对没有闲功夫深刻去认识一个整天喜欢恶趣味的古怪家伙。

于是再一次将慕清然当成空气,安莫离边揉着疼痛的胳膊边又笑着朝太上开口。

“我想去世俗界,早就听别人说过世俗界里灵山奇洞不少,风景也与修真界大不相同,莫离就想着,等哪天有空了一定要去世俗界看看,也顺便开拓一下眼界和心性,师父应该知道,修为是靠悟性来提升的,总是闷在凌门苦修,资质再好也别想有多大出息,而且莫离修为略低,在修真界里乱走很可能碰上不知名的危险,但世俗界不一样,在那里,莫离好歹算是高手吧?只要本着不插手世俗界的原则,应该就没什么大问题了。”

“不行。”没等太上开口,慕清然就急急的抢过了话头,大概是意识到自己的态度很可能引起太上的猜疑,慕清然顿了顿,小心收敛起脸上外露的情绪之后,才又接着道:“莫离不要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世俗界里的能人高手也不在少数,你一个人去那么远的地方,总归不太好。”

偷偷看了眼太上的脸色,隐隐几分赞同让慕清然的底气又足了几分,“如果莫离要外出,不如去狂焰宗吧,一路上有掌门和师兄在,莫离拒放心的开拓眼界,没人敢欺负你的。”

去狂焰宗参加婚宴掌门为了表示尊重,肯定不会只带着一个弟子前往,如今苏冰澈被关进了地牢里,最有资格代表凌门第二代弟子的人又非他莫属,莫离若是能与他同去,路上借着照顾的由头,他可以放心大胆的靠近莫离,这是一个绝好的机会,他不想错过。

当然,慕清然也没想过能和安莫离发生点什么,毕竟安莫离‘已经属于别人’的‘事实’是他亲眼见证过的,他还没丧心病狂到拿安莫离的命去换一夜春风的地步,所以只是讨好,只是想让安莫离能别再这么讨厌他,就是慕清然最大的愿望了。

安莫离眯眼睛,慕清然什么意思?这么热心鼓动他和他们去狂焰宗……难道是想拐他出凌门之后再找机会报复他?奶奶的,这个人的心眼还可以再小一些吗?!

“清然说的不错,莫离,想去世俗界不着急,多历练历练再一个人外出师父也能放心些,你说呢?”太上笑的很欣慰,师兄弟间闹点小别扭很正常,只要不伤了感情,年轻人多闹腾闹腾也没什么不好,瞧瞧慕清然关心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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