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会儿,高星宇又要出去喝酒,他的应酬一直排到二月二,这一遭朋友死党才能转下来;这样,老头子好不容易盼着儿子不太忙,但要见到儿子却更困难。
不错,高星宇想到的就是爸爸生气了,自己就是大年初一陪了老头子一天,以后再也没有时间,老头子能不生气?
高星宇使劲摇了摇头,但却不是在想什么,而是他的头顶一直晕晕乎乎,他想让自己更清醒一些。
按响门铃,高星宇站在门前,努力摆出一副高兴的样子。老头子不高兴,自己要再不高兴,老头子不是更加不高兴?
这一次是蕾蕾开门,这本来是婆婆的任务,但蕾蕾在这里,她是高家的儿媳妇,就要抢先一步替婆婆完成任务。
高星宇有点吃惊;虽然这些日子没来,但媳妇赵大嫂却天天到这里来报到。再说,这也是个串门的时候,家里大大小小的事都能知道个差不多,蕾蕾一直在娘家,高星宇也知道了,所以有点吃惊。
因为他也知道蕾蕾为什么回娘家!高星宇早就叮嘱过了,酷儿和蕾蕾的事尽量不要让爸妈知道,免得让老头子挂念。
“蕾蕾,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这是一口比较随意的话,就像打招呼差不多。蕾蕾说:“刚回来不久。”
已经不能说得太细了,既然进来了,照顾老头子要紧;高星宇笑嘻嘻地说:“爸,有什么事这样急?没钱花了?”
高星宇是在缓和空气;老头子气呼呼地说道:“气死我算了!我要钱干什么?没人花了!”
“孩子啊,不只是蕾蕾回家了,连酷儿也回家了,可就是不让人省心!”妈妈插话说,她知道老头子想说什么。
“酷儿也回家了?人呢?”高星宇随后问;他似乎明白了一些,但又不很明白,所以又问。
“谁知道他又死哪去了!”老小孩,老小孩,爸爸原来不是这个样子,稳重起来比高星宇都稳重;但是上了年纪,老头子就像换了一个人,动不动就要生气。
“孩子,这酷儿把你爸爸气坏了,今天早上倒是回来了,但不过屁大的时间就走了;你问蕾蕾吧,她说的明白。”
妈妈啰嗦几句,就像给老头子当翻译。高星宇转过头,蕾蕾却低下了头;高星宇说:“蕾蕾,你知道酷儿干什么去了?”
“这还用说吗?那个狐狸精一个电话,他就像接了圣旨颠儿颠儿的走了。你去问高秋吧,不要再问我了!”
蕾蕾本来说的好好的,但不知道为什么,蕾蕾的心里就一阵烦躁,再也不想说下去,于是又推给了高秋。
这样的处境,不烦躁的人是其他人,但绝不会是蕾蕾。高星宇看了蕾蕾一眼,但马上就掏出手机:“高秋,你到这里一趟,我在你大伯这里。”
高秋很无奈,实际上他是一个中间派,什么人也不想得罪。高秋对高星宇的问题左右两难:说吧,以后见到酷儿,酷儿肯定不给好脸色。但不说呢?蕾蕾也肯定不会放过我!
“嘿嘿,我还以为有什么大事呢,吓我一跳。”高秋尽量把语气变淡,说:“板哥大概有要紧的事,所以就走了。”
这就是高秋的狡猾之处,这样说可以两头不得罪,但实际上却没有什么用处。高星宇说:“说明白!到底干什么去了?!”
高秋和酷儿就像孟良焦赞,焦不离孟,孟不离焦,两个人基本形影不离;要想知道两个人的情况,只要找到一个就行了。
高秋咧开嘴,不想说话,因为酷儿嘱咐他,关于他和苏燕的事一律不能和家里人说,特别不要让老头子和老大知道。
原因不大,老头子和老大极力反对酷儿的行为,只要一见面,基本上都要给他开一次批判大会,两个人二打一,同仇敌忾。
实际上,高秋也不是和酷儿一伙的,只不过他们两个共同工作,老大给他们的任务来不得半点闪失,他不想因为酷儿和苏燕的关系而酿成大祸。
如今,高星宇步步紧逼,容不得高秋不回答。高秋耷拉着脑袋说:“他能有什么事?我和蕾蕾都听见了,是苏燕打来电话,什么事他又不告诉我,我知道的也就这么多了。”
高星宇像是在挤牙膏,一点点逼他。其实,高星宇不过在验证蕾蕾的话可不可靠,万一蕾蕾说的有偏差,他也不能冤枉了酷儿,毕竟酷儿是他的一员大将,更是他的兄弟。
“这个家伙!”高星宇恨铁不成钢,再怎么在这个问题上教育酷儿,酷儿也是置若罔闻,还真拿大哥不当外人了!
“爸爸,你不要生气了,气坏了身子谁替你难受?”高星宇劝说气呼呼的爸爸,又劝说蕾蕾:“蕾蕾,你也不要太伤心,他就是一盆浆糊糊住脑袋了,说话和放屁差不多,我帮你教训他好了,你放心!”
高星宇几乎是拍着胸脯说的,既然他说一不二,蕾蕾就不好再说什么了,虽然蕾蕾心里已经近乎绝望。
酷儿在承受幸福的烦恼,苏燕告诉他怀孕,这是爱情的结晶,酷儿当然有高兴有烦恼;他努力想办到皆大欢喜,在苏燕和蕾蕾之间游刃有余;可惜,这样做难度太大了!
酷儿知道,自己如果和蕾蕾离婚,老头子不被他气死才怪呢!更何况自己有了可爱的兵兵,他太懂事,所以就更不能离婚了。
幸好,苏燕是个大度的人,从来不是小肚鸡肠。当然,女人嘛,不想和男人结婚都是假话,苏燕偶尔也说过结婚的事,但说的很含蓄,从来也不给酷儿压力。